力向山上跑去,阳光斜射,变得十分刺眼。
其他的声音远去,只有拍球声越来越清晰。
“啪嗒、啪嗒、啪嗒……”
越是接近小女孩,越觉得十分疲惫,脚下盖满落叶的地面变得十分松软,几乎无法施力。
他脚下一滑,栽倒在地。
“啪嗒、啪嗒、啪嗒……”
段晓峰一翻身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浑身是汗。
夜色漆黑。
刚刚是做梦吗……太真实了。
“啪嗒、啪嗒、啪嗒……”
回过神来之后,段晓峰发现……梦中拍球的声音没有停止,而是依旧在耳边回响。
他听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拍球声似乎是从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
不疾不徐的声音,频率完全一致。
“啪嗒、啪嗒、啪嗒……”
难道……是在26楼么?
段晓峰想了想,穿好外衣,走出门去。
走廊里一片寂静,逃生指示灯闪着幽蓝的光芒。
黑暗的楼梯间里,段晓峰用手机照明,沿着楼梯走到了26层,晃了晃楼梯间的门,依然上锁。他在门边侧耳倾听。
“啪嗒、啪嗒、啪嗒……”似乎有轻轻的声音传来。
段晓峰仔细看了看铁链上的锁,似乎不像大厦本身这么先进,他掏出手机放在地上,又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串开锁工具,借着手机的光亮开锁。
片刻之后,咔哒一声,锁开了,段晓峰轻轻把锁链放在地上,打开两扇门。
走廊里没有刚建好房屋的刺鼻气味。
他一路走到2611的门口。
“啪嗒、啪嗒、啪嗒……”那声音就在房间里。
近距离看到门上的封条,写着“B科技有限公司某年某月某日封”的字样,上面还有一个公司标志,似乎是一个篆刻体的“B”,像是虫鸟篆书,字的外面是一圈黑色的齿轮。
撕开门上的封条,段晓峰用手推了推了,出乎意料的是房门并没有上锁,门被推开了。
他用手机照明,慢慢扶着墙走进屋里,这墙与2511的墙是一样的手感,温润暖和,摸上去让人感到安心。
这间屋子与2511是一样的结构,越接近卧室,声音就越大。
他推开卧室的门,手机苍白而微弱的光芒照进去……
卧室里空无一人。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个红色的小皮球在不断跳动。
“啪嗒、啪嗒、啪嗒……”
段晓峰屏息凝气,观察了一分多钟,皮球的跳动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一直是同样的频率跳动,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拍动。
无边的漆黑夜色之中,他仿佛用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噩梦的一个角落。
难道自己还在梦中?段晓峰甩甩头,现在可以确认自己是清醒的。
他一步步走过去,蹲在皮球的旁边,然后猛地伸出手,把皮球接在手里。
啪嗒声就此停了下来。
皮球没有任何异样,段晓峰掂量一下,与白天小豆儿的皮球没什么差别,而攥在手里的感受非常舒适,顺滑又温暖,就像……
就像是墙壁的手感一样。
这个黑暗的大厦里,似乎有意想不到的东西在涌动……
“咚——叮咚咚咚——咚咚——”段晓峰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一惊之下,他下意识地按了接听按钮,然后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喂?”
对方沉默片刻,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段先生,还没睡?有没有……搬家啊?”
段晓峰仿佛又看到了凌九龄那木讷的脸:“混账,三更半夜打什么电话?”
“刚刚……2点而已……”凌九龄张口结舌,被训得有点接不上话,“听、听说柳芳菲失踪,没有接到半夜2点的电话,所以、我想在相同时间……打打试试。”
“你试什么?”
“万一你也失踪了……好确定时间。”
“我靠!你想死啊……等会儿,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段晓峰忽然有点警觉地说。
“我能掐会算……”
“听你胡说八道!”
“电话说……不方便。”凌九龄又被顶了一句,口吃好像越发严重,只好努力遣词造句,“干脆明天……好好聊聊。”
“哼……”段晓峰捏着手里的皮球,“好吧。那就明天早上……明天中午吧,在小区旁边的月巴克咖啡厅,从头到尾说个清楚。”
“嗯,好。再……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黑夜降临之后……是邪恶横行的时候,千万别在沼泽地徘徊。”
这是《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中的一句话,让段晓峰忽觉不寒而栗,漆黑的室内仿佛如同午夜沼泽地一般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