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梅发县西郊是当地著名的风景区,湖光山色美不胜收,游人来往络绎不绝。
西郊有湖,老百姓称之为一桶酱湖,相传有以卖酱为生的外乡人来到这里,取此湖水,做出来的酱甘浓柔滑,生意也越来越好最后发家致富,走向了小康的道路,这户人家姓谢,有钱之后又在湖边建造了一座亭,取名为谢立亭,每年游人众多,大大的推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然而好景不长,谢立亭连着数月闹鬼,过夜之人无不死于非命,于是人们再也不敢到这里游玩,以至于美好的景致却人际荒凉,白天远远看着都阴森恐怖,半夜三更时分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佛祖保佑,千万别有事情发生,阿弥陀佛么么哒……”一个文生公子模样却衣衫褴褛的读书人怀抱张古琴瑟瑟发抖从这附近经过,口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反正就是祈祷别碰见妖魔鬼怪之类的话。
这个人名叫杨伟,因为犯了罪出逃在外,连转数月早已经身无分文,身外之物仅剩祖传的一把古琴,实在没有办法,准备找个人卖掉换些吃食。
杨公子本就亏心,又听说这个地方闹鬼,一路上胆战心惊,眼看着就到了谢立亭边,突然闻到有股子臭味儿,“什么东西?”杨伟吸了吸鼻子,闻了半天没闻出来,“红烧肉?叫花鸡?不对,这个味道好像是吃进去之后又出来的……”
“你谁啊?”
正琢磨着,突然就听见有人说话,差点把杨伟吓死,怀里的古琴跌落,没等他三拜九叩跪地求饶,就看见不远处草丛里钻出来一个人影,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面貌,直奔自己而来。
“你你,你是谁啊?”杨伟感觉这应该是个人,心中不免松了口气,如果要是鬼的话应该飘着过来,而这个人是走着过来的,肯定是个人。
“我叫宋大贤,你呢?”
“在下杨伟。”
“有病去大夫,跟我说也没用啊。”宋大贤大大咧咧笑笑,心说这个人真有意思,真诙谐。
“我就是杨伟。”
“对,你还骄傲,你还自豪呢行了吧。”老宋觉得很尴尬,就纳闷儿这病有什么好显摆的。
“这里闹鬼!”杨伟知道自己是说不明白了。
“开什么玩笑,这月黑风高的,哪来的鬼呀!”宋大贤哈哈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
“啊!鬼!”杨伟一开始看不清楚,光顾着说话也没注意,还想着怎么能把琴卖出去,等到宋大贤走到了近前,借着月色一看,想都没想,啊的一声就吓死了。
杨公子本来就好些日子水米未进,再加上心理负担,万没想到碰见了这位长得比鬼还吓人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宋大贤难看到什么程度有待商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比鬼还难看,五官移位,眼睛跟鼻子在一条线上,大嘴咧到耳后根,两排刀尖齿棱的白牙,面目狰狞扭曲,总之在那个时代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见识,剩下的只能进行脑补,可见此人丑陋到了何种地步。
“你这不是阳痿,你是心脏病……”宋大贤那叫一个气啊,自己丑归丑,这么多年可也从没吓死过人,这货刚看自己一眼就撒手人寰了,心里别扭的不行,可是又没什么办法,人都死了,再打他一顿也不解气,索性没管,捡起古琴自顾自进了谢立亭。
宋大贤不是本地人,实际上他才刚刚来到这里,家里母亲年迈患病,眼看着时日无多,临终前想见宋大贤的哥哥宋二贤,就打发他来梅发县找人,行至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没有办法就想着在这个亭子对付一宿,结果赶上肚子疼,正方便的时候来了这么一位,没说上几句话就活活吓死了,老宋这个人不仅丑,还胆大心宽,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刚吓死的杨伟就在亭子边上躺着,他也还照样悠哉悠哉的摆弄那个新鲜的遗物。
宋大贤抚琴而坐,心里也犯嘀咕,这个地方确实有点邪门儿,不然也不会啊的一下就死了一个,自己手里连个木头棍子都没有,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到的话,时候动起手来也打不过啊,可是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到时候再说吧,只能说心大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境界。
老宋不害怕也不是一点凭借都没有的,就他这副尊荣,白天都没有几个人敢直视他,这深更半夜鬼看见估计也得憷上三分,管他来的是人是鬼,好歹气势上不能输。
宋大贤自幼习武,不然凭他这长相也活不到现在,虽不是粗鄙之人却又哪里会弹琴,可闲着也是闲着,这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出点动静自己也能有个宽慰,宋大贤见过人家弹琴,一直就没当回事,以为比划比划就成,看看自己蒲扇般大的手,伸出一根钢筋似的手指头就放在在琴上拨拉。
吱啦啦嘎嘣!
琴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