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巧巧婢女都没有人认出她来,何至于这次竟然露出了破绽了?
无澈深邃的黑眸掠过一抹犀利的睿智。
“艳娘,你当真以为十年前我不知道巧巧是你吗,十年前洛洛遇刺,巧巧从此销声匿迹,虽然本王一向不理会王府里的侍婢流动,但是不代表本王不知道有个刺客就在身边,当年没有揭穿你,是因为……本王是想利用小娃娃牵引出你这个奸细,想不到你还真的上当了,自此之后你自知不能继续留在王府,所以自动离开,也省了本王亲自动手,至于你问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呵呵……艳娘,亏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跟着苍月流云这个狡猾的男人,你怎么就没有学会他的这个优点,看人,不是光靠表面,还要看里面,看那个人的心,你的心不在本王的身上,眼神自然也不会眷顾本王,你当真以为你那点演技就可以混淆本王的视听,看来,苍月流云还没有把你调教好,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曾用心调教过你?呵呵,把心系在一个无情的男人身上,该说你痴情还是该说你愚蠢,苍月流云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不然也不至于会把他自己的女人,你,送到本王的身边。”
一番话说下来,让艳姬一阵惊诧。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瞒过无澈的双眼,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他最后的那一段话,让她的心情蓦然低落了下来。
虽然,一开始她自愿请缨来到泺王府替璟王爷办事。
但是,璟王爷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当时的确是感到失望,深深的失望。
她的是璟王爷的女人……不是吗?
闭了闭眼,艳娘忽然仰天一笑,笑得凄然。
尔后,她豁出去地毅然将面具撕开,露出来的恰恰就是艳娘的真面目。
“原来是你!”
一道惊愕之中又夹杂着深沉的愤恨的嘶哑嗓音从无澈的身后传来。
艳娘抬眸看去,是怡和郡主正在用着一双通红而愤怒的眼睛盯着自己。
无澈没有回头看怡和郡主,他完全忽略她的存在,继续对艳娘说话道:“本王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你是不是该回答本王的问题了?”
“我……原因就是,她!璟王爷觉得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她在这世上是累赘,没有用的人,必须除掉。”
艳娘狠辣的目光射向怡和郡主,眼中的杀意却丝毫撼动不了怡和郡主了。
“原来,苍月流云只是把我当作一颗棋子。”怡和郡主平静到死寂地喃喃着。
现在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怕失去生命吗,呵……
真好笑,原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聪明的人,可以利用苍月流云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没有想到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峰回路转,命运真是爱开人的玩笑。
怡和郡主猛然笑了,笑得悲哀,笑得无力。
她的悲怆的笑脸,印在伤重的少痕眼里,烙印在他的心上,却无能为力。
无澈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怡和郡主一眼。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的手腕轻轻一动,手中银剑上的血迹顿时嗖地一下被他的内劲给完全震落,银剑又恢复了洁净透亮的银色锋芒。
紧接着,他唰地一下收起银剑,对艳娘说道:“你走吧。”
艳娘一愣,不敢相信他当真就这样放自己走。
“你真的要放我走?”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竟然可以逃过此劫。
无澈却是不屑地一笑:“杀了你,对于本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回去告诉苍月流云,他,并不在父皇的太子人选之中,让他死了这条心!”
说完,他拂袖转身,迈开大步离开。
临走之前,在经过少痕身边的时候,他淡淡地有些叹息地意味深长道:“少痕,要走要留,泺王府都可以接受。”
语毕,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怡和郡主,已经不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怡和郡主失神地眺望着,就这样眺望着,静静地,远远地……
雪花,依旧静悄悄地飘落,慢慢地掩盖了雪地上的横尸。
这片世界,又恢复了纯净。
……
璟王府。
艳娘跪在地上,流云高坐在上。
他冷沉着一张俊脸,薄唇紧紧抿着。
渐渐的,他的黑眸崭露出一丝杀气地盯住艳娘。
“你说,你告诉了无澈是我派你去杀怡和郡主的?”
他阴沉的语调,让艳娘浑身紧绷着,心跳很慌。
她匍匐在地,卑微地解释道:“王爷,对不起,当时妾身性命堪忧,只好……只好说出原因,但是,其实妾身不说,以泺王爷的英明睿智,他也已经猜到了。”
最后,艳娘有些慌不择言地竟然开始承认心里对无澈的想法。
却想不到,流云听在耳中,只觉得刺耳得很。
他的眸色更加阴沉几分,浑身的肌肉都开始张博得绷硬着。
眯了眯阴沉的黑眸,流云皮笑肉不笑地轻轻道:“是吗?本王还不知道原来泺王爷在你的心目之中是这么英明神武的,既然你这么欣赏他,那为何不干脆向他投诚,还回来做什么?”
他犹如刺猬,伸出最尖锐的刺射向艳娘。
艳娘被他无情的讽刺给伤得体无完肤。
她愤怒,更多的却是殇痛。
“王爷,您知道妾身……只爱您,妾身怎么会……”
幽怨的言语,夹杂着无奈又无力的深沉的伤心,却打不动流云。
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道:“废话少说,无澈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艳娘再一次被他的丝毫不在乎刺伤了。
无澈的话语浮现在耳旁,他……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顾她是否会失身于其他男人,更加不顾她的死活。
爱着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究竟还奢望一些什么?她还留恋什么?
艳娘悲哀地笑,笑在心里。
她努力跟心里的伤痛抵抗,脸上的表情保持不变。
“回王爷,他还说……还说皇上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您当作太子的人选,要您……死了那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