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懿听见这三个字后沉默了一会,然后挥挥手让神射手赵中退下。
他先是坐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兵法书翻开来看,翻了好几页都看不下去,转而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外面的小雨依旧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
春寒料峭,虽然这雨势颇小,倘若淋在人的身上还是会觉得很冰冷。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贺兰懿在窗前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闭了闭眼睛,一会儿重新睁开,似乎已经做好了某个决定,随手执起一把油纸伞就步出了书房。
在房外守候的乌里看见主子要出门,自发性地跟了上前,没想到却是第一次被主子拒绝:“你不用跟来。”
“小王爷,您这是去哪?老奴不在您身边实在是不放心呐。”
“不必,本王去去就回。”
主子心意已决,乌里也不好违抗命令,只好担忧地一路目送着主子的背影远去。
说回李御龙跳崖那一会。虽说自己做群演时没机会去吊威亚,但好歹也是玩过蹦极的人。这回是他人生最后的一次蹦极,那心情可谓是难言的复杂。
在短短的几秒之内,他内心既充满着对死亡的恐惧,又极端地埋怨这金镶玉的命运怎么如此坎坷?
自己顶着他这副皮囊都出生入死过好几回,每一回都是那么地惊心动魄;他倒好,取代自己在现代社会那边好吃好住,过着安稳太平的日子,上天怎么会如此地不公平?
等他去到了阴曹地府之后,肯定会到阎王面前告状,是哪个臭屁小鬼胡乱篡改他人的生死簿,要是被他抓到肯定叫阎王把对方打进十八层地狱。
事实上他坠落到中途时刚好有横生出来的树干给他做了缓冲,后来才连树带人地跌到了谷底。
死倒没立即死,只不过是跌倒在地的那一刻生生吐出了一大口血,看来内里的五脏六腑差不多都要被震得要碎掉,而且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拆散了一般剧痛,整个人完全动不了。
冰冷的春雨打在李御龙的脸上,把他即将要昏过去的头脑冷醒了。
他自己居然还没死?他唯一能动的就是那两只眼珠,极力地往四周最大的范围看去,谷底这里静得可怕,他估计自己很难熬得过今晚,要么被冷死要么就是被山间的野兽叼走当食物充饥。
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了算了?为何还要在临死之前多折磨我一段时间?李御龙露出一丝苦笑自嘲着。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疼痛、寒冷、饥饿、恶心等各种不适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尽快结束眼前的一切。
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往李御龙这边爬过来。
李御龙瞥见它,要是往常的话,自己最怕这种没有脚的毒物,早就被吓得鸡飞狗跳或者双腿发软动都动不了。
只是现在他居然想这条毒蛇赶紧过来咬自己一口,好毒发身亡一了百了。
不过黑蛇似乎对他没多大兴趣,单纯地在他身上碾压过,只当是越过一个障碍物而已,后来钻进了附近乱草堆里的一个小洞,那里应该就是它的窝。
他失望地看向阴雨蒙蒙的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天越来越暗,自己的身体感觉也越来越麻木,之前的各种不适仿佛都在渐渐变轻。
应该快了吧?他眨了眨眼睛,好让长睫毛把一部分的雨水挡开,安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降临。
“金镶玉!”
是义兄的声音!呵,肯定是自己临死前回光返照,出现了幻听。
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最想念的还是他。也是,谁叫他对自己那么好呢?出发之前他也提醒过自己要小心,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还能遇到义兄的话,他李御龙宁愿做个断袖也要缠住义兄一辈子。
“镶玉,你怎么样了?”
当贺兰懿焦急的样子出现在李御龙的眼里时,他更加以为那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景象。可就算是假的,他给自己安设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终于崩溃了,流出了今天第一次的泪水,随着雨滴一起落到了身下的泥地里。
“镶玉,别怕,我来救你了。”贺兰懿干脆把油纸伞丢开,双手轻轻地将李御龙打横抱起。
“嘶~~”即使贺兰懿的动作再轻,李御龙也觉得疼痛无比。
“很痛吗?”
“恩,怎么人死了还会有痛觉?”
“谁说你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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