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夜里这么冷,这流星雨也快结束了,还看什么呢?”
许久后,低微的声音自檐下传来,“原来对着流星许愿,竟可以这样灵验。”一低头,目光朝我看了来。
“许的什么愿?”我好笑道。
“许的你同旁人看完流星坠雨后,会赶在最后结束的时候,来我身边也一同看一看的愿。”
我愣了愣,呆了呆,回身望向天际,又等许久才落下一颗飞星,大概方才在朱雀街上时,这阵流星雨已降得差不多了,此时已是尾声了。又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屋檐下的人走过来,拿起我袖子底下的手在手心一放。
“一同看了三颗,很不错了,回屋吧!”
我没挪步,对他道:“指不定还有呢,再等等!”
他将我拽着穿过院子,往屋子里走,“外面冷。”
进了屋后,梅念远给我倒了热茶暖手。我暖一半喝一半,才总算将自己给暖过来了。身体暖了,胃里饿了,它自作主张地叫唤了几声。
我窘了窘,“今夜比较波折,喜宴上吃得匆忙。”
“你等会。”起身后,梅念远离了客厅。
没等太久,一碗雪耳粥端了上来,我趴在桌子上不客气地开吃了。一连吞了好几勺,没品出味来,缓解饥腹要紧。
“吃完了还有,不要急。”对面看着我的人安慰道。
饥饿感解了大半后,我再一勺勺细品,甜而不腻,滑嫩滑嫩,竟是比我府上厨娘做的还要好。一勺接一勺,吃了个碗朝天,再递碗出去,厚着脸皮道:“既然还有,那就再来一碗。”
梅念远抿唇一笑,“好。”
第二碗吃得慢了不少,越品越有味,忍不住对一直看着我吃粥的梅念远道:“早知道你有这手艺,就该让你替了厨娘,我也能省些开销。”
“财库告罄了?”梅念远试探问道。
我舀粥的手停了下来,没忍住叹了口长气,“这么坐吃山空,早晚这几天的事。”
对面的人低目思虑了一下,又抬起视线望了望我,我等着他发表高见,哪知他捧了杯茶喝起来。
我也跟着装深沉,沉了一刻钟就沉不下去了,往他眼里一望,“侍郎府前总管,在下可否跟你讨些应付财库亏空的对策?”
“小民知无不言,不过……”
我眉头一挑,“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梅念远沉思着,“不过小民刚赎回来的波斯侍女不见了……”
我眉头跳动,不动声色道:“哦?不见了?跟人私奔了?”
“替她赎身时,可花了我不少银子。”梅念远面似痛心。
“权当行善积德了。”我掩嘴咳嗽一声,“那什么,我再买一个还你……”
“还?”梅念远一抬头,瞧定了我,诧异道,“跟大人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自然是没有的!”我又咳嗽一声,“在下不可能拐走你的侍女,不过如果你需要个侍女的话,在下可以替你物色一个。”
“这样……”梅念远思忖着,目光明晃晃地看进我眼底,“物色个怎样的?”
我看他满眼期待,不由嘿嘿一笑,“美貌贤惠,体贴可人的侍妾,如何?”
梅念远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灌茶。
“你不喜欢?”我诧异道,“正常男人还会拒绝这样的女子?那你要怎样的?白些的还是黑些的?贤惠不识字的还是精明能干的?”
“谁说我要侍妾?”终于搭腔了,梅念远凉凉瞟我一眼,口气很不好。
我挠挠头,面上挤出困惑的表情,“侍妾难道不比侍女功能多些?”
梅念远忍了一忍,见我还要说,便没再忍,“顾浅墨你真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人之常情嘛,哪里无耻了?”也许我还真是蛮无耻的,不然怎么看他动怒的样子还很有趣,“咳,侍郎府的前总管流落西域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在寂寞的时候那个什么?”
梅念远低着眼,一手握着茶杯,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声音很是绵长,“有……”
“哐当”一声,我手里的勺子没握住,掉到地上,桌上的瓷碗也险些被我抬起的胳膊给扫到地上,我这边手忙脚乱一阵叮叮哐哐,梅念远坐在扶手椅子里,抬起头淡淡瞧着我。
我蹲地上把勺子捡回,往碗里一扔,“吃饱了,多谢款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粒米之恩,涌饭难报,今世之恩,来世再报,时间不早,在下告辞!”
一口气说完,我拉开椅子,绕过桌子,就要去开客厅大门。
身后脚步声跟来,一手将我刚拉开一缝的门重给合上。我前方是紧闭的门,后方是一动不动的某人,左侧方还是某人抵着门的手臂,于此,鄙人陷入了一个半包围中。
“似乎已经寅时了,离天亮不远了,在下委实该回去了,这就告辞!”我伸手去拉门闩,后面的人又按上来。
“做什么?!”我霍然转身,怒道。
梅念远往我跟前走了一步,我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已贴到大门上。
他目光深深凝过来,“你真的会在乎么?真的会在乎我有没有别的女人?”
“关我鸟事!”我侧过头,“男人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女人就是救命稻草,一不小心失个足再失个身,再平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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