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下扇坠,与人以物易物,包于绸缎中的发簪被我收入怀里,再拎了老板去酒肆买来的名酒,原路返回寻小龙,一同回府,同时让他对我的行止保密。
这一番折腾,便到了傍晚。待月亮爬上来,夜风丝丝凉凉,我在后花园摆宴。小池,荷花,假山,石桥,长廊,亭榭,再配以明月清风,端的是意境满乾坤。
男宠们纷沓而来,塞满了各个角落,寻着酒香飞檐走壁来的空空也不客气,往我对面一坐,开始倒酒。空空喝了几巡酒,我坐靠着阑干,还没等来正主。命一名男宠去唤来小龙,我问小龙:“总管不知今夜设宴么?怎还不来?”
“总管在理账呢,说有各位公子和空空姑娘陪大人,他就不过来了。”
“等他账算完了,叫他过来。”
我接过空空递来的酒杯,跟她干了一杯。空空多喝了几杯,又开始话痨,“喂,顾浅墨,你跟这么多男宠一起夜宴,总管哥哥怎么可能过来?他是总管,又不是你男宠。”
“这酒宴给他设的,他不过来,我还准备个什么劲?”我不知不觉也话痨了。
“为什么给他设宴,想跟他重修旧好么?做梦!”空空鄙夷地瞧着我,“你把人都得罪干净了,连香哥哥都不会搭理你了!”
“你香哥哥为什么不搭理我?”
“谁让你脚踏三只船!”
我俯身望着水池里的月影,忧愁道:“我明明,一只船也没有踏上。”
“你还想上岸呢?”空空嫉恶如仇,“小心翻船淹死你!”
我回过头看着这个圆鼓鼓的少女,好奇道:“姑娘,那你到底想踏哪只船?”
空空托腮,眉目含愁,忽然柔声道:“人家还没想好嘛!总管哥哥那么好,香哥哥也那么好!”
“姑娘你也上不了岸。”我举头望明月。
再到月亮爬下了树梢,后花园的男宠们喝得东倒西歪,空空也愈发话痨之际,我恍惚的眼里,一个踏着月色的修长身影缓步而来,走上长廊,立在池边,看着我,“大人,该收宴了么?”
“还早。”我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坐!”
“亥时了,不早了。”
“你怎不早些来。”我一手持酒杯靠向阑干,一手撑着头,“这些素菜都凉了。”
梅念远眼里动了动,走到小案边,低头看了看案上摆满的菜色。都是命厨房依着他口味做的素菜,正主没来,菜也都没动。梅念远一步走过来,弯身夺走我手里的酒杯,俯身看我,“摆这些菜做什么?你又不爱吃!又是空着肚子喝酒?”
“今天不是你生日么?”我仰靠在横阑上,望着他。
他眼波漾起风痕,月光点点照耀进去,“……你给我摆的酒宴?”
我看了眼月色,“还有时间,今天还没过去。”
梅念远坐下来,提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我拦住他,“都凉了吧,让厨房再热一热。”
“不用。”他继续尝着凉菜。
空空凑过来,惊喜道:“总管哥哥,今天是你生日啊?那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梅念远给空空倒了一杯酒,递给她。空空兴奋至极,接过来一饮而尽,再接下来一头歪倒,醉了过去。
后花园夜深人静,月朗风清。我从袖中取出绸缎裹着的白玉簪,搁到案上,“这是个小礼物,不成敬意。”
梅念远抬头看我,不认识我似的,“从前都没这些讲究的,这是做什么?”
“从前是我疏忽,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低头表达了歉意,给他斟酒。
梅念远看清礼物后,眼神一震,一把拽住我,“这花了多少银子?你哪来的钱?”
我眼神躲闪,哈哈大笑,“没花几个钱,再说了,我哪有钱。”
白玉发簪在他手指间转动,白光如练,射入空中。他手指拂过白玉花瓣,“这支发簪不下一千两。”
我不动声色,“十两银子我都没有,别说一千两了,指不定这是赝品。”
梅念远不说话,发簪握入手中,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十杯后,他从案边起身,走到我身边。我还在品刘伶醉,梅念远捏住我袖角,从袖袋里摸出我的折扇,一手拂向扇坠,手便顿住。
我喝得醉眼迷离,只见他面容不善,我急中生智,倒向阑干,“我醉了,好困。”
“真醉了?”他俯身到我耳边。
“醉了醉了。”我闭着眼睛应道。
“睡着了?”
“睡了睡了。”
斜斜歪着的腰身忽然一紧,被人搂住,梅念远垂头到我耳边,“浅墨,你傻不傻?”
“不傻……”我霍然睁眼,却再发不出一个音节,他熟悉的味道又进入我嘴里,混着刘伶醉的味道。我快窒息,拼命扭头,却逃不过。胸腔气息不够用,呼吸急促而混乱,大脑一片空白。唇齿间的纠缠无穷无尽,我陷入一种游离状态,含混着喊了一声:“砚台……”
妨碍我呼吸的人停顿了一下,我腰上的力道更大了,唇齿一离,我气息乱得不成样子,迷离着眼看他,忽然觉得这只奇怪的砚台有些哀伤有些愤恨,低头再在我唇上一咬,我吃痛,他舌尖探入,我又无路可逃,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没退多远,后脑勺被按住,往他跟前近了几分,愈发深入的唇舌痴缠。
我快扛不住,身体温度上升。心里有火苗在兹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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