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口水。”一语出,我胃里顿时翻腾,被自己给恶心到了,又连连要水,继续漱口,漱到后来几乎都要吐了。
总管面似怜悯地递来茶水,可我从他眼里总感觉出一丝怪异,那怜悯十分的不真诚,我也不跟他计较。最后他扶我回房歇息,我脚步踉跄,被门槛给绊了一下,他伸手将我当胸一拦。我即将前倾的身体自空中折回,但还是擦过了他手臂。
他三舅舅诶,我竟忘了,布被我给松开了。
梅念远表情稳定,未有异样。
我可以解释为自己腰板力道未在酒肉美色中荒废,那个当空折回的动作很是及时。
可是,怎么解释顾浅墨瘦弱娇小的身子骨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又怎么解释那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总管手臂僵硬的刹那?
我躺在卧房的床上,左右翻滚,我这脑袋是怎么了怎么了,五年都未出纰漏,岂可毁在一旦!
我还没滚完,窗外梅念远去而复返,“大人!”
“做甚?”我警觉地屏息。
“今夜送来的六十人,安顿在西苑了。”
“你妥当安排就是,以后不必跟我汇报。”我在暗夜里紧紧盯着窗外的人影。
“如歌和千澜已让他们收拾好了,明日就可遣往田庄。大人房内缺丫鬟,可要唤哪个过来服侍?”
“今夜罢了,明日再说。”
“好。大人好生歇息吧,明日早朝不要误了。”
“嗯,知道了。”
听着他脚步声远离,我才重重舒了口气,倒回榻上。想到千澜和如歌,心里又微微不痛快。肚内思量着,不知不觉就睡去了。
※ ※ ※
月色清凉,有人背着窗棂的月光,一步步踏碎床头支离的月影。奇香袅袅,伴着月光浸透在一室的幽暗里。
衣衫从身上滑落的动作,如同一个幻化的镜像。一只光洁的手从月色里伸来,掀了我身上的被子,发烫的手掌摩挲到我肩胛,妄图从我领口内探入,同时整个身体向我压来,俯身寻我双唇。
我伸出一指压到他嘴上,掀开眼皮,“阁下哪位?”
他身体绷得紧,“我、我……大人……你……你怎么没睡着?”
“本官在等你呀。”我撑着眼皮,打量还压在我身上的某个人,同时收回手指,在床头某处突起的地方按了下去。
月色下,他脸上泛着潮红,眼里闪动着光芒,含情凝视于本官,“大人原来……这么善解人意,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按住了往我领口继续探入的火热手掌。
“以为大人过度操劳国事,无暇体会这人间妙趣。”他媚眼如丝,一只手被我制住,另一只手则继续求索,愈求愈不是地方。
“呼”的一声,烛台被燃起,一室的黑暗都驱尽。火光乍起,我和压着我的不速之客纷纷抬手遮住眼睛。适应了一阵,我才勉强挪开手掌,在煌煌灯火下再细细打量身体上方的某人,此人媚态万千,也不失为一个美男。
见我在打量他,他也继续脉脉含情地回视我。
“梅总管,莫非在等本官将他踢下床?”我曼曼道。
尚未来得及看清美男脸上的错愕,三尺外火烛旁的梅念远已出手将美男拖下了床榻。
“放肆!大人未传唤,竟敢私爬大人的床!”梅念远挽起袖子,将美男按得跪倒在地。
“大人……大人饶过小的吧!”美男跪在地上,还不忘向我抛媚眼。
我熬了大半夜,实是困得很,极不想动弹,但此际也只得慢悠悠爬起床,整了整身上的深衣,将腿搁下地,坐在床沿上打了个哈欠,“我房里的媚香是你点的吧?这点下三滥的手段就想放倒本官,你初来本府,也该向另几个院子的前辈打听打听,哪些手段是早已淘汰的,哪些是可以尝试的。”
美男跪在地上,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眼睛却紧紧黏在我身上。莫非还要本官继续讲讲潜规则?我又打了个哈欠,准备多说几句。
“咳!”梅念远假咳了一声,一脚踹在美男的屁股上,美男嗷了一声。梅念远拿目光示意我,“大人。”
“嗯?”我半撑着眼皮,顺着他的目光走,最后将视线落在我衣不蔽体的大腿上。我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一拂手,将衣料匀了些遮住白花花的腿肉。
正捂着被踹疼了的屁股的美男一脸扼腕的神情,幽怨地回瞪梅念远。
“关去柴房饿三天。”我一挥袖子。
“大人饶命啊!”美男爬过来,扯住我衣摆,“嗤”的一声,我半截衣料都被撕了去。
三双眼睛,都聚到了我光溜溜的腿上。
惨遭弹劾,甚为心酸
美男被拖了出去,夜里还传来凄惨的哀嚎。
“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关我六天,我要饿死了,呜……”
这一夜,我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寅时初刻便起了床,我打着哈欠流着泪,窸窸窣窣摸衣服。
作为朝廷命官,每日例行上朝是免不了的事,像我这样的正三品官员,就更是风雨无阻。
我起床时,天幕上还挂着尚未落下去的圆滚滚的月亮。丫鬟们伺候我用了些早点,就有小厮备了轿子,挑了灯笼。我坐进轿子前,对已经忙里忙外的梅念远招了招手。
“大人有吩咐?”他将手里的账册往袖子里一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