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也尝尝,便当是翘楚的回礼。若九爷不要,翘楚倒不好收受九爷好意。”
夏王一顿,旋即一笑接过翘楚递来的荷包。
翘容冷笑道:“大漠野枣,姐姐怎可拿这等粗鄙之物献给九爷?”
翘楚微微蹙眉,低下头。
夏王道:“不妨,翘楚姑娘,嗯?”
翘楚抬头,看着挪前几分的茶盏,咬了咬唇,终于伸手接过。
夏王淡淡道:“姑娘既渴,便喝了它罢。”
“谢王爷。”
翘楚把茶盏一旋,众人看去,杯沿微有茶渍,她就着夏王喝过的地方,轻轻抿了口茶。
夏王一怔,他身份本贵,母亲惠娘妃家又是江南首富,他看翘楚衣衫朴旧,本已心存轻视之意,后看她甚是镇静,不像其它人一样和他搭讪攀谈,只当她在自己面前故做清高,更生了丝厌恶。赠茶一举无疑有几分戏谑之意,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做,只觉这女子轻佻之极,心下一沉。
翘容却已低叫出来,“不要脸!”
她这一声甚是尖锐,众女都轻蔑地看向翘楚,便连一旁安静辍换着檀香的老铁也扭头看了翘楚一眼。
翘楚道:“九爷也尝尝这枣吧。”
夏王捏着手中荷包,微微皱眉,他若不吃,反显忸怩不如翘楚,再不犹豫,拈了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嚼了。
这时,翘楚轻声道:“嗯,这枣儿产自深漠,长年光照,甜味都锁死在枣里,甜死了,还是只宜用来泡茶喝,不吃也罢。”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小绢,把一直含在口中的小枣吐到绢上,随手揉了,扔到桌下玉盂里。
夏王脸色顿变,只觉一股甜腻从舌尖弥漫开来,他伸手往案前摸去,却扑了个空,才蓦地想起自己的茶盏已给了翘楚。
018 时间很紧迫
众女一时惊呆,却不敢声张。
夏王怒气陡生,明白自己着了翘楚的道,他几时受过这等作弄,捏紧掌里荷包,恨不得将翘楚捏碎。却见翘楚执起自己的杯盏,又啖了口茶,淡淡看着他。她并不算美丽,但唇色经茶水熏蒸,却有丝粉嫩欲~滴之美。那安静无辜的模样,夏王腹下微微一躁,竟完全无法发作。
他手一挥,招过老铁,沉声道:“给爷传茶水进来。”
老铁点点头,步履微瘸走了出去。
屋内一时寂静。夏王目光灼热正盯着她,翘楚也不敢太惹这九爷,把人惹毛了也不是好玩的,遂合上眼睛,只当歇息。
须顷,有声音传来,想是那老铁折了回来。
又过了好一阵子,只听得佳丽们焦急的声音又纷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怎还不见人进来布置诗题?”
“对啊,还有多少时间剩下?”
翘楚也越发疑虑,睁开眼睛,目光投到香炉上。炉上烟雾霭霭,空气中清香盈盈。檀香是众人进房时女官才新点上的,若稍加推算,倒是大约能知道过了多久时间。
按云苍法历,八刻为一个时辰,普通的香支儿,三柱香的时间约摸就是一刻,然而眼前的檀香粗大,体积约为寻常香支的三倍余,即一柱香燃尽已是一刻。刚才老铁已换过一次香,也就是说现在已过了一刻有余。
翘楚一凛,快到辰时二刻了。仪礼官一再强调第二局比赛在辰时三刻整便开始,但这第一局的试题却仍不见影踪,到底荣瑞皇帝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她正微微出神,突地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三名仪礼女官。
“请九爷和姑娘们随奴婢移驾。”
初为试题忐忑,后在等待中惶恐,这时众人一听反大喜,心道必是比试开始,遂随着女官鱼贯而出。
行走不远,女官们在一个房间前停下。几名女子细声交谈,四人各自成双,无人搭理翘楚,翘楚也不以为意,四处细看,目光随即在窗纸上一怔。
这时,一个女官打**门,众人进去。
翘楚和夏王走在最后,夏王低道:“什么玩艺儿?”
翘楚微微蹙眉,这九爷是真不知试题,还是只是伪装?她已无暇顾及,耳畔只听到有人惊呼。
确实,眼前这是什么玩艺儿?
除去屋内光线黯淡阴霾许多,这房间和刚才房间的格局,摆设完全一样!房中也是桌案,香炉,书架排排,那书架子错落有致的一直延伸到房间尽头的另一扇小门处。
翘楚正讶,突见有抹微光从第二排的书架子传来,她正想察看,眼梢却看到炉里的香支已燃到只剩指头大小。
时间快到了!
019 输在第一局?
有什么飞快在脑里闪掠而过,她突然想到两个房间一个相同却蹊跷之处。
当她进入第一个房间的时候,她便觉得房里有丝古怪,却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再看到这个模样相仿的房间,她想,她知道了。
她的目光刚落到书架背后——房间末端的时候,不知谁倒抽了口凉气,“啊,这怎么回事?”
而在这之前,她分明听到一声闷响,眼前光影瞬间消失,满室黑暗。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翘楚握紧手,她在外面的时候,便留意到,这个房间用了黑色窗纸所以光线比先前的房间黯淡许多,门一关,便遮绝所有光线。
随着拍门推窗之声,窗外传来钉木之声,女子们惊恐的声音不断,“有人在钉窗子,门也锁死了!”
“九爷呢?”
“九爷,救命。”
黑暗里,男人没有出声。
翘楚心里微颤,正要往书架深处走去,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她内腑有伤,一急之下,血腥之气不断从喉间涌出,身子顿时不稳,却随即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扶住,她一惊,黑暗里,鼻端盈上一股淡香。
“翘楚,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到底去到哪里。”
低沉的男音,是九爷夏王?
听上去像,却又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