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012 画心难画骨(2)
海蓝颤然转身,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灵堂入口。
她的容颜明婉郁秀,眼梢眉间却莫不是涩苦。
灵堂突然安静下来。博士眼里微微透出丝奇异,秦氏夫妇看向女人,末了,秦百川低声道:“进去看看他吧,他必定也是等着你的,眼睛还没合上。”
林思微喃喃道:“林羽,你回来了。”
其实,不用林思微说,海蓝也有感知眼前这个女孩是谁,奇怪的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林羽看了她一眼,涩涩一笑,凝向灵堂正中黑白照。
她单手紧紧掩住眼,水沫从指缝滑溅,终于,她随她一样,缓缓跪下,哽咽道:“伯父,伯母,让她和我一起进去吧,请别怪她,和她无关,秦歌其实是为我而死。”
秦氏夫妇相顾一眼,秦母怔怔问:“小羽,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羽低蜷着身子,唇瓣战颤蠕动着,发出的却只有不成音节的声音,似乎话语都嘶断在了喉咙。
海蓝知道,林羽此刻很痛苦。她却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个女人,也听不懂她的话。她的心如同林羽的唇,激烈的颤着,却听得林羽哑声道:“四年前,敦煌发现唐墓。敦煌考古队的教授给我外公寄去了一件从墓中起出的青花瓷请他帮忙鉴定,说那件瓷器工艺高超奇特,并不属于唐朝,经过考证,竟似乎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
“有一晚,我到外公的研究所去,看到那件青花瓷,一时好奇拿来看,哪知却失手打碎了。我和瓶内中空,竟有夹层。夹层内藏了一道古蛊的配方和解法,名叫心蛊王。”
“我学医多年,这张来自千年前的古方,当即引起了我的兴趣。据药方记载,这心蛊王最初需要男女交合来进入人~体,但后来经改良,不再需要任何媒介便可进入人~体。心蛊王又叫子母蛊,它的作用是‘双生命’。将子蛊和母蛊分别种进两个人的身~体里,如果没有解药,那两个人自此同痛同死,即一个人痛,另一个人也痛,一个人死,另一个也会死。”
“蛊,我听说过多次了,却从未亲见过,我不信世上有这样古怪的毒。我迫切想求证,甚至打算把它作为我硕士毕业论文的课题。在多种动物身上取得成功以后,我想拿自己来试药,可是,我还差一个同伴。医学院的同学都不肯,他们说我疯了。我知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肯,那必定是秦歌,但我......不敢拿他的命来赌。后来,我在外公的研究所里发现了一个孤僻的学生,我......悄悄在她身上种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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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心蛊的故事,新筒子们详细可见歌的完结古文《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谢谢。
013 画心难画骨(3)
“外公告诉过我,那个学生没有家,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这样一个女孩,没有人会注意她。她是我我试验的好人选。我暗中观察她,收集足够的数据以后,又悄悄给她服下解药。可是.....有一晚当我从睡梦中惊痛醒来,身上却无伤痕,我才知道我这次失败了。”
“同样的解药,不知道为什么,用在人身却并不凑效。那个学生必定受了伤,我才会痛。我再次调制解药,可是仍然不行。我不得不向我的老师求助,他是国内最响负盛名的医学教授,他给世界各地最有名的科学家和医药学家写了信,他们一听都很感兴趣,立刻在尼泊尔里设立了一个基地,设法破我身上的蛊毒。”
“秦歌很早就察觉到我的不妥,逼问了我,我将事情告诉了他,让他等我五年,如果五年时间,那些专家也无法解开我身上的蛊,我就回到他身边,永远不再离开他。我知道他很生气,甚至我离开的时候,也没和我说一句话,后来,思微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有了很多女人,我很伤心,但后来外公告诉我,他和那个学生一起以后,我就明白他已经原谅了我,他以他的方式守护我,每天都会有那个女孩的数据输送到尼泊尔——”
“你他~妈~的都说完了吗?”
海蓝想,除去紧促的呼吸声,灵堂其实真的很静,不然,自己打断林羽的声音那么轻,怎会那么响亮那么突兀。
终于,她从一些人眼中看到对她的怜悯目光,不再是往日的鄙轻。但她宁愿自己看错了。
耳边的声音开始繁杂攘闹起来,怒吼,啜泣......只是,愤怒也好,悲伤也罢,都和她无关。
她淡淡看向博士,博士布满皱纹的脸额里都是苦涩和愧疚。原来,林羽是博士的外孙女,原来连博士的恩情都是假的。
她眯眸看着堂中的照片,用力地看,她想将他看清楚,她的秦歌。
原来,这三年连补偿都不算。
谁安静聆听她说拔冗的考古故事;
谁在她熬夜搜查资料的时候递上一杯烫手的热茶;
谁让她在每次考察回来在火车站和机场里也都能像其他人一样,有个等候的身影可以寻找;
谁在她说毕业后攒钱偿还学费时沉了眉目。
假的,三年的点点滴滴,三年的牵手幸福,都是假的,都是只有她一个人才当真了的海市。
以前一直不明白,他温柔狂烈的深吻,他抚摸过她全身每一寸肌肤,却一直没有和她上~床......原来是这样。
她平静地看着手中的帕子跌宕滑落。不属于你的东西,握得再紧又怎样?这一刻,恨他吗,她真的不知道;爱他吗,她疯了一般的清楚。
她很想哭,像这灵堂上任何一个人,可是她连这个立场也没有,秦歌不是她的。
从来不是。
014 画心难画骨(4)
心蛊,如果她死,林羽也会死,所以他才进墓室;发卡只是安放在发上的小饰,帕子才能贴身收藏,放在心口,她怎么现在才明白。
心很痛,只是,她分不清那痛是她的,还是林羽的。
她跌跌撞撞的回走,人们各色复杂的脸庞在她的眼睛里渐渐模糊。背后有人在喊她,似乎是博士和林羽,秦母、林思微的哭声混着林羽薄薄的哽咽的声音。
她咬紧牙,务求字字清晰,不拖不欠,再无牵系,“林小姐,你没有亏欠我什么,如果有,秦歌也已经还清了。他替你而死,我知道,你毋须一再强调,无论如何,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