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马袁氏嘴里嚼着韭菜,被那股清甜多汁的味道给诱住了,哪里还讲什么客气。自己熟门熟路地进到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把韭菜割了一些,又把白菜拔了两三棵。
容韫和在一旁看了有些无奈。这些菜看着就新奇,要是再让马袁氏尝一尝。她不得更奇怪?
农村种个菜什么的,只要不是特别小气的人,别人要问种植方法,那可都是无偿传授的,就像马袁氏教她烤鱼的方法一样。这菜马袁氏回去吃完。一会儿指定得来问她是怎么种的。
可还没等她想停当,马袁氏就问上了:“吕姐姐,我看你这菜不但长得极壮,而且还不长虫子。这到底是怎么种的?”
“壮吗?”吕妈妈转头去看了看那些菜,笑道,“这都是我们家当家的种下去就了事了,我可不知道种什么菜。不过,这些菜不是你教他们种的吗?”
“我教的?”马袁氏笑起来,“我种了一辈子的菜,可没见过这么好的菜了。更不要说种。容姑娘,你们家这菜倒底是怎么种的呀?”
容韫和知道,这会儿她要不说,或者说是祖传秘方,不光是马袁氏、便是这一村子里的人,就非得得罪光不可。
所以她抿了抿嘴,笑道:“婶子,这是我家的一个祖传种菜秘方。您老人家可帮过我家不少忙,这话要是别人问起,我指定不说。不过您要问。那我怎么能瞒着?不过呢,这毕竟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我告诉了您,您可不要再告诉别人。”
“啊?祖传的呀?那算了。还是不说吧。”马袁氏笑着,笑容果然有些淡淡的。
吕妈妈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忙道:“行了,你婶子不是外人,你就告诉婶子又如何?她家人口多,有了好法子。可以省不少力气。”
“嗯嗯。”容韫和点点头,她不过是卖个关子。要是太轻易说出去,她可担心马袁氏以为她拿谎话来骗她——这个说谎话,也是个技术活啊。
欲擒故纵,得拿捏好分寸。
“这方子是我原先从书里偶尔看到的。那书里说了,用这种方法来种名贵花木,那花才叫开得艳。我这一想花木跟蔬菜可不都一样?用那方法种花花开得艳,如果拿来种菜,菜不是也长得旺?所以便拿来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成。”
容韫和说完,抬起头看了看院门,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就用五两伏苓、六两冬虫夏草、七两人参、八两鹿茸、九两麝香,把它们都弄成粉,然后一一把它们埋在植物的根下。这样,那植物就会长得极壮。”
“什么?”马袁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别的药她不知道,但人参鹿茸她是听说过的,那可是极昂贵的药材。
去年隔壁村有个财主的老太太去世前,为了等她二儿子从邻县回来,那财主硬是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些人参给老太太吊命,最后老太太是看着二儿子咽的气。
这事传得挺广。可没想到这容家姑娘竟然用人参粉来种菜果,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啊,便是这家穷了,那败家的行为仍是改不了。
吕妈妈惊骇地看着容韫和,不知她是为容韫和这谎撒的惊骇,还是为这方子惊骇。
吕妈妈可不是马袁氏,容韫和说的药材她没有不知道的。这些药材没有上百两银子,根本买不到。
马袁氏可是积年的老人精,这惊讶了片刻,她便笑起来:“容姑娘,你可别哄我。你们家要有这么多的药材,当初恐怕也不至于非要靠这个刺绣作坊挣钱了?”
容韫和讪讪地笑了笑,道:“那些药粉,是我爹以前就弄好的,一直扔在一个小瓷瓶里。我爹原先在世的时候,就爱鼓捣这些。现在便是把这些药粉拿去卖给药店,人家也不收。”
说完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吕妈妈,对马袁氏挤了挤眼,“这事,我们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呢。因为这法子太花钱,我爹怕我娘骂,便偷偷地弄了。只是后来得了病,便没了心情,一直放在那里。我想着,这粉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种种菜,没想到还真成。”
“哦,原来是这样。”马袁氏见吕妈妈没有反驳,反而一脸的若有所思,便是不相信容韫和的话,也没别的想头了。
她用稻草把菜捆了,再接过云莺手里的孩子,笑道:“行了,你们忙吧,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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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绿竹大吃一惊,抬头向李维柱和赵虎看去。她就昨天才被派到厨房干活。能惹得郑管事如此生气的,应该就是赵虎给她们留菜吃的事了。
可那菜又不是她要求赵虎留的,大家都吃了,为什么单拿她来开刀?难道她就长着一张受气脸?
不过,此时不是冒火的时候。这郑管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过不去。
他这样处理,绝对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话。而知道赵虎给她们留菜吃,又跟她有仇的,除了孙月霞,不会有第二人。
想到这里,她平静地道:“为什么?”
郑管事倒是被她这平静的表情弄得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决定什么事,我还要向你解释不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得挑,赶紧走!”
“郑管事,昨天的事,真不关绿竹的事。就是我看着她们,想起我刚进厨房那会儿……要不,您多罚我一个月的月钱好了,别赶绿竹走。厨房里少一个人,还真忙活不过来。”赵虎在一旁哀求道。
李维柱也闷声闷声地道:“昨天留菜,是我跟赵虎决定的,跟她们没关系。要不,你把我和赵虎赶出去,让那告密的人来掌勺好了。”
“你……”郑管事瞪着他,气了个半死,“把谁赶出去,让谁干活,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指着绿竹道,“赶紧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