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不管怎么样,反正已经没有后退的必要了。她连最糟糕的那一刻都已经感受过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畏惧了。
她重新系好脖子上那根被柯少权给跳开的细绳,即使带着满身的狼狈,她倔傲的背脊依然挺得直直的,深深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转身往门外走了出去。
才走到包厢门口就发现里面原本热闹嘈杂的人群不知何时都离开了,只剩下柯少权和贺连戚两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处,各占据一方,空气中流淌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安静得连掉根针头的声音都听得见。
宁汐白看到柯少权面色阴沉,那凶狠的眼神中似要将眼前的贺连戚给活生生地撕扯掉。
而反观贺连戚却嘴角含笑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可眼神里却带着丝毫不输的冷意。
两股不同的气场在互相对抗着,同时视线交汇处霹雳啪哒地电流对撞,闪出了一路的火花。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宁汐白站了许久,可脚怎么也跨不进去,感觉一进去就会被那两股气场给震出去。
要不然先溜走吧?在夜帝大门口等着,万一双方打起来,她也好快点通知夜帝的保全啊。
她身体才微微动了动,还没付之于行动,屋子里的贺连戚就出了声,“去哪儿?”
她脚步一滞,被发现了!
知道自己溜不掉的宁汐白,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聚会散场了吗?”
她清凌凌的声音插进了那两股气场之中,那股沉闷而厚重的气氛又加重了不少,宁汐白感觉自己就像是夹心饼干一样夹杂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那强大的气场让她有些窒息。
很快,贺连戚率先收回了视线,对着她笑,“嗯,提前散场了。”
“哦,那我先走了。”宁汐白趁机说道。
“我送你吧。”
说着,贺连戚就要起身,笑着将一只手举起想要去揽她的肩头,顺便还有有意无意地扫了眼对面的柯少权。
果然,柯少权的狭长的眼眸眯起,终于开了口,“我同意。”
贺连戚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嘴角浮起的笑更深刻了几分,他半举着的手放回了自己的身侧,笑看了他一眼,“那合作愉快。”
宁汐白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合作?
她隐隐感觉某个点出了问题。
“我就先走了,人呢就留给你了。”
贺连戚笑着双手潇洒地插在口袋中,丢下了这句话后往门外走。
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果然把赌注压在宁汐白身上是一个完全正确的决定,就算过程有点险,但是风险越大利润就越高么。
正想着,宁汐白一步跨到了他的面前,沉着脸说:“你耍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贺连戚没想到她会反应的这么快,眉头稍稍挑了挑,脸上丝毫没有算计人后的那种心虚,而是吹了一记口哨,“抱歉了,我是个生意人。”
宁汐白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暴走,“言而有信是做生意的基本。”
他当初说的信誓旦旦就算和柯少权在明面上杠上了也无所谓,可现在不仅没杠上,还两个人再一次的谈起了合作。
他这是在耍自己的节奏吗?宁汐白的眼神犀利。
而她的暗示让贺连戚轻笑了一下,“我想你一直误会了什么叫做生意,当双方利益能够得到最大化时,从而进行的合作,这才叫做生意。明知是亏本买卖还做,那不是做生意,那是做慈善。而我一直强调自己是个生意人,所以慈善家这个名号不适合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他。”
这话说出来感觉有点狗血,感觉两个人说的不是合作而是感情,偏偏对方还选择了个男的。
如果此时外人听到的话,宁汐白应该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插足。
贺连戚摊了摊手,“没办法,柯少给了我优厚的待遇,我没道理不要。要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宁汐白在听到他最后那一句时,冷冷地哼笑一声,“嗯,这句话很中肯。”
居然说他是禽兽?贺连戚无奈地转过头对着柯少权调侃了一句,“我就说吧,你的女人牙尖嘴利的很,我可伺候不来。”
说完,他心情愉悦的越过了宁汐白往外走去。
宁汐白看着他离开后的背影,又转过头看了眼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柯少权,却发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阴沉沉地可怕。
可一想到自己居然反被贺连戚算计,她心里的恼火顾及不到柯少权的怒,看着他问:“他从你这儿得到了什么?”
半响,他薄唇轻启,“合作案的百分之四十五利润。”
“你疯了!?”
宁汐白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百分之四十五利润,也就相当于一半,而且贺连戚还不花一分钱轻松赚到!所有风险都由柯氏一人承担!
柯少权坐在那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我遇到你那刻开始,不就已经疯了么。”
眼底的用冰冷掩盖住了最深处的受伤。
宁汐白的心一痛,软下了声音,“柯少权我们别这样行不行。”
“那你要我怎么样?”
“算了,我先走了。”面对他冷嘲着的笑容,压抑的气氛让她实在是面对不了柯少权,只能挤出这一句话后匆忙逃离。
却不料自己才拧开门柄,身后的柯少权立刻窜了出来,一个力道撞在了门上,再次将门给“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剧烈的声音让宁汐白心里头一紧。
他站在她身后,那低沉而压抑的呼吸声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过了好久,他低缓而执着地说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宁汐白背脊直了直,近乎于一种疲惫感,叹了一句,“我知道。”
柯少权的长臂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光洁细腻的背部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