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事情瞒着本督主!”
李宗明刚从惊恐中清醒过来,谢天谢地,他还活着,还没来得及庆幸,又惹得魏忠贤不高兴了。这下好了,刚从死里逃生,向皇上透露不该说的事情,就连魏忠贤也蒙在鼓里。
李宗明冷抽着白净净的脸皮,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吓,还是这心里不踏实的缘故,总是觉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加上魏忠贤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像是一道凶险摆在他面前,令他顿生三分寒意。
李宗明抬起头,在魏忠贤七分鬼面,阴气沉沉的冷笑下,呆呆地站起,像是受到了灵魂的召唤,脸色苍白,无力道:“督主..奴才不是有心瞒您,而是您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奴才..没来得及说。”
魏忠贤盯着他,笑了笑,这笑容满面的背后,是一张令人无法猜透、阴气沉沉的脸,扭曲着。
“小李子,走,陪本督主去天牢走走。”
李宗明吓尿了,什么,去天牢,那可是关押死囚的地方。
魏忠贤见他愣住了,冷笑道:“怎么,本督主的话不管用了!”
李宗明吓得赶紧摇头,苦笑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陪你去天牢走走。”
天牢是吏部关押朝廷要犯,也是关押朝中大臣犯了死罪的大牢。魏忠贤坐了一顶轿子,走出玄武门,走出皇宫,穿过京城几条街市,在二十几个耀武扬威的锦衣卫护送之下,来到吏部衙门。
吏部尚书周应龙听说魏忠贤亲自来视察,早就安排吏部大小三十多个官员,门外迎接。吏部是朝廷一个重要的机构,专门考核大小官员的政绩,作为升迁官员仕途的依据。
魏忠贤提携周应龙当上了吏部尚书,掌握了吏部,就等于掌握了很多大小官员的仕途、命运,自然就会吸引很多官员向他靠拢、巴结他。除此之外,魏忠贤还改变了刑部受审朝廷要犯、朝廷犯臣的规矩,改由吏部建立天牢,专门收押犯了死罪的犯人。这是很多朝代,都不曾出现过的现象,也是历史上曾未提起过的变迁!
“督主请..”
周应龙前面带路,很快,来到四处高墙,有重兵看守的天牢,吩咐吏卒,道:“把门打开。”
打开天牢,仿佛走进了人间地狱,里面有许多关押死囚犯的牢房,这些犯人清一色穿着写有“囚”字的囚衣。见有人来了,这些犯人抬起头,一脸愕然盯着周应龙,似有天大的委屈和仇恨,从潮湿的地面爬起,挤了过来,抓着牢门疯狂的吼叫:狗官,放我出去,狗官,放我出去....
像是习惯了他们的吼叫,周应龙面不改色,充耳不闻,对魏忠贤道:“督主,关押曹思诚的牢房,就在前面。”
魏忠贤点了点头,用手帕掩着口鼻,蹙着眉,不太适应牢房里的臭骚味,耳边又响起这些犯人的吵闹,对那几个声音最为响亮的犯人冷视一眼。这些犯人,从一开始只看清周应龙来到天牢,待他们看清周应龙是陪着魏忠贤来视察天牢的。很快,一个个哑巴似的,再也不敢大吼大叫,乖乖地退了回去,坐在地上。
李宗明见天牢里的犯人,一个个被摧残的体无完肤,脸是脏兮兮的黑,头发是乱遭遭的干枯,在这阴冷而潮湿的环境下,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真叫人伤心难过,想也不敢想人间也有地狱。眼看他们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目光无神死死地盯着,也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什么,李宗明想想这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再也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没过多久,周应龙前面带路,来到关押曹思诚的牢房。
魏忠贤坐在牢房外,专门审讯犯人的一张椅子上。墙上挂满了刑具,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大家伙,摆在那里,像是几天前被使用过,上面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
周应龙吩咐吏卒把牢门打开,走进牢房对躺在草地上,被折磨三天三夜快要奄奄一息的曹思诚,道:“曹大人,督主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