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女子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周边有人在议论:“该不会是哑巴吧?”
女子眼泪都出来了,不停的呜呜的说着话,似乎在向旁边的人求救,裴琇听见百姓们小声议论,那几个汉子是万花楼的护卫,经常出来抓逃跑的花娘,这女子回去一定会被狠狠的打一顿,进了火坑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裴琇冷眼看着,并不打算管。
女子不停的挣扎,抓她的汉子不耐烦了,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把她扇倒在地,一块东西从袖子里滚了出来。
“臭娘们,再跑老子打断你的腿,快点跟老子回去,比耽误老子喝酒!”
汉子大大咧咧的骂着,抓着女子的胳膊从地上拖起来,就要将她拖走。
“慢着!”
“你他娘的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信不信老子——”
粗噶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汉子被一脚踹飞出去,摔在一个小摊上,将小摊砸得稀巴烂。
其他几个汉子见老大被打,一窝蜂的扑了上来,全都被裴琇踹飞。
虽然裴相盛名满天下,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裴琇捡起从女子袖子里掉出来的那块东西,那是一块白玉佩,上面写着一个顾字。
裴琇认得这块玉佩,江南士族里仅次于沈家的顾家的子女,都有这样一块东西,裴琇冷冷的盯着那个满脸泪水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是哑巴。
裴琇默了默,“这是你的?”
女子连连点头。
“你是顾家的人?”
女子的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裴琇沉吟片刻,也不把玉佩还给女子,淡淡道,“你随我来。”
忽而又想到什么,叫来巡城的副将,下令道,“送她去相府,交给管家裴忠。”
“是,相爷。”
等到裴琇去了一趟玉石斋,把那块翡翠原石带回相府时,裴忠已经把该问的都问出来了。
“相爷,那女子虽然是个哑巴,但识字的,她名叫顾莹娘,是顾老爷和外室生的女儿,因为正房善妒,打死了她娘,又要把她卖掉,她没办法,一路上京寻找多年未见的舅舅,谁知路上遇到劫匪,丫鬟和车夫都死了,她也被割了舌头,变成了哑巴。刚到了帝都,又遇上骗子把她卖进了万花楼,千辛万苦逃出来,恰好遇上相爷。”
“这么巧?”
裴琇挑了挑眉,裴忠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巧,老奴已经派人去证实过了,全都吻合。”
裴琇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裴忠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又道,“相爷,有人刚送了封信来,是个丫鬟。”
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的呈到裴琇面前。
裴琇撕开信封,抽出信笺飞快的看了一眼,“还真是巧呢,最近江南闹水灾还是闹兵变,怎么人都往帝都跑?”
“相爷怎么了?”
“李清,李家那位有名的才女,当年沈文卿的未婚妻,她也来了帝都,她在信中说有事和本相商量。”
“该不会是骗相爷的吧?李家和沈家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李清和沈文卿又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裴琇把信丢进炭盆里,看着它燃成灰烬,才微微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去把人给本相请过来!”
“谁?”
“李清!”
裴忠领命离开,裴琇又在书房里坐了许久,细细观察着那颗翡翠原石,又拿了纸笔画了一些玉簪子的图样,无名给女皇做的一支兰花玉簪,那他就做一套十二花玉簪,梅花,桃花,牡丹,芙蓉,莲花,琼花,等等,应有尽有,总有一种女皇喜欢的。
当画到琼花的图样时,裴琇突然停了下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在费尽心机讨女皇的欢心?他在和无名争宠?
无名算什么东西?哪配与他争?
裴琇心里闷闷的,看着已经画好的图样,突然觉得很刺眼,他重重的将笔丢在纸上,墨渍甩得整张纸都是,画了一半的琼花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裴琇越看越刺眼,抓起那些图样,胡乱的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不知从何时起,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他……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