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影响。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让他心烦意乱,门却突然响了,声音杂乱无章,并非平日的暗号,慕容纯却好似有预感似的,一下跃到地上,拉开门。
外面是一个瘦弱的內侍,一路而来身上几乎湿透,看到慕容纯没睡,几乎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殿下,我奉师命前来。”一边说,一边给慕容纯看他手中高原的令牌。
慕容纯对高原的令牌无比熟悉,一眼便辩得真伪,二话不说侧身让人进门,那內侍却摆摆手:“殿下,我就不进去了,此事紧急,还望殿下早做打算。”
外面的雨迎面扑在慕容纯身上,他却顾不得去擦,只略一点头示意人快说。
“师父让我来告诉殿下,穆相下狱,听说是因为在密室中发现了大量珠宝兵器,外面的传闻早就起了,说穆相意图支持太子逼宫,皇上原本不以为意,谁知突然间召穆相入宫,只听了这几句,也不真切,当时我们不敢贸然通报,耽误了时候。”
慕容纯猛然打了个冷战,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明白皇祖父到底是怎么想的,慕容适这几日不动声色,其实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如果现在他立刻入宫求情,皇祖父就会断定他与穆非勾结朋党,这是皇上最不想看到的事,所以现在他只能等,等着今晚过去,假装明日才听闻消息,到时候再入宫。
慕容纯微微叹一口气道:“无事,我知道此事并非你们的责任,你且放心回去,我再做打算。”
內侍也不多话,也不问慕容纯到底要什么打算,便又裹进斗篷回宫,慕容纯立在门口,暴风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几乎像一把又一把尖刀一样,落在他身上,这场风雨终究是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李恬轻轻走过来,为慕容纯披上一件外衫,慕容纯回眸,挤出一个笑意。
李恬顿了顿,还是道:“殿下,妾身方才听到了您与那人的对话,妾身虽然不应涉及政事,可穆家与李家是世交,妾身了解穆伯伯,他.不会谋反的。”
慕容纯眉头紧锁,回身握住李恬的手,发现她连指尖都冰凉,也不知道是在这里站了多久,或许从一开始他辗转反侧的时候李恬也压根没有入眠,慕容纯轻轻一叹,将人带进怀里回身关上门:“我知道穆相不会做这些事儿,我想着,这里面应该是另有文章,也许是舒王的计谋也不一定,所以,我现下不能轻举妄动,不知外头有多少人有多少眼睛现下盯着我们郡王府。”
“那您需要妾身做什么吗?”李恬任由慕容纯握着自己的手,慕容纯身上的热度一点点透过指尖传过来,又好似落在脸上似的,连耳尖也慢慢染上薄红,好在灯光尚暗,没人注意这点小小的心思。
慕容纯犹在沉思,半晌才道:“你明日回一趟李府,只当回一趟娘家,问一问岳父关于此事的想法,但同时你也要告知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冲动去求情,这时候,怕是谁沉不住气,就要被认为成是穆相的同党,一定要冷静。”
李恬急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慕容纯保持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半晌才回过神来放开李恬的手,折身出门去了书房,李恬犹想挽留,一伸手却只有一片衣角默默滑过指尖,她想要捉住,最后却慢慢放下,只悄声一叹,轻轻吹灭了烛火。
这暴风雨的一夜,直到天亮,才悄悄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