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也不像旁人一般愁眉苦脸,只是笑眯眯的站在码头,望眼欲穿。
见人施施然下船,不由一笑,一拱手:“淮安县令陆子诺见过柳御史。”
柳振阳也许久未曾见陆子诺,只是现下并非两人叙旧的时候,便只是微微一笑道:“陆县令在前引路,我们先去县衙。”
两人在前面走着,众人在后面跟着,终是拉开了些距离,陆子诺方问:“柳御史怎么不直接去山阳的刺史府,而是先到了淮安?”
“明知故问!”
陆子诺灿然一笑:“我这淮安,人杰地灵,此次解试,六人中举,本是大喜之事,偏偏……”
“子诺,你可知为何独有楚州派了御史来查?”
“定是有什么隐情。”陆子诺回答。
“不错!”柳振阳说完却沉默了,陆子诺便知定是机密,于是,也沉默了。
码头离县衙本就不远,很快便到了,一进县衙,柳振阳便留下陆子诺、杨欧宇、刘天铭,屏退其他人。随后侧眸对陆子诺道:“此次解试,各州皆有负面消息,大多是门阀望族,但拍手称快的也不在少数。只因这次算得上是解试的第一次尝试,是中书侍郎崔义府一力推行的。在朝堂之上,本有不少反对之声,但皇上却是颇为欣喜,立时应允的。
可是,别的州上报的都是众生员不满考题,唯独楚州上报的是考官收受贿赂。”
“怎么可能?”陆子诺等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所以,我才来楚州,而淮安有六人得中举人,且解元亦是出自淮安,自然要从这里查起,过三日,我再去山阳。”
“说薛清泉收受贿赂,我绝对不信。淮安薛氏一族,去年年底刚被查抄,那薛寅亦是要秋后问斩的。此时,薛清泉来楚州做主考官,收受贿赂,这不单是要把薛氏往火里推,而是要往死里整了。薛清泉不傻,绝不会在此时犯案,而最主要的是,此人刚正不阿,往其身上泼别的脏水尚有可能,说其收了贿赂,任谁都不会信。
所以,我觉得就算要削除门阀势力,也不能用这样肮脏的手法,陷一纯臣于不顾。再者,如果真要调查薛清泉,京城的薛家势必会极力反攻,从解试开始的消除门阀之路反而会被堵死。”陆子诺分析得条理清晰。
柳振阳点头:“子诺说得不错,这亦是我担心的,故而,临行前,与广陵郡王见过一面,崔侍郎就在其府上。我便问了清楚,薛清泉之事,绝不是崔侍郎所为。崔侍郎怀疑是舒王背地里搞得鬼,因为,这样,不仅会使薛家与太子、广陵郡王彻底决裂,亦可以将刚刚推行的解试改革一招覆灭,实为一箭双雕的恶毒计策。”
听到这里,陆子诺的眉头紧锁:“如此一说,确为可能,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