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他对陆子诺的了解,她绝不可能接受自己即将明媒正娶一个女子,却还轻许诺言与她的自己,即便是李恬带给他的是地位的稳固也不行。
所以悔婚的确是势在必行,可这两个字听着简单,但对于皇室而言,婚姻不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对天下百姓们的责任,皇室嫁娶素来昭告天下,之前慕容纯欲迎娶李家小姐为正妻的事儿已经万民知晓,如今他提,必然会引起混乱。可他却又顾不得了,心中那个与之结发的人必是陆子诺不可。
慕容纯从小到大都是按照旁人的希望活着,身为皇长孙,他从未有过一刻的任性,可这次他定是要任性一次,想要跟随着自己的心而活一次。
下了马,慕容纯大步在宫里走着,如果不是不可擅用轻功,他早就在宫中飞开了。他心底从未有过的急迫,不仅是为陆子诺,还为着自己从小到大难得的放纵,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未曾散尽的酒气,眼底却是清明,甚至是明亮的,让人看了,会觉得心底都充满了希望。
慕容纯还没走到太极殿门前,就在拐角处被人拦下,他不满地看过去,却一愣,拦的人是慕容謜。
晨光尚好,两人一个身着飘逸,一个却还是昨晚的衣衫,尽显褶皱。
慕容謜虽然表面上比慕容纯要淡定许多,可实际上内心翻搅。
他刚从太极殿早朝出来,便见到焦急万分的李钊。李钊简单说了下昨晚的事:他在国子学里溜达了一圈便回了明舍,却没见到陆子诺,便出来寻,便在黄栗树的树洞外,看了一场好戏。
原本想闪避,可就是迈不开脚步,直到慕容纯带着陆子诺出去,他才缓过神来,也怒从中来,想要去找慕容纯理论,却在明舍外,听到他要进宫去。便急忙来找慕容謜。
慕容謜初闻,心底竟是那般绞痛,却说不出任何来,便只能在这里等着,务必截住慕容纯。
此刻看到的慕容纯,没有平日里太孙应有的整洁模样,看着好似未曾洗漱就出门了,走得近了,更是觉得慕容纯与往日不同,竟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眼底淬着隐隐的火光。
“阿纯,你不能去!”慕容謜微微皱眉,觉得此刻的慕容纯看着格外陌生,慕容纯也同样打量着慕容謜,目光又渐渐冷下来:“陆子诺是女子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慕容謜点头:“从第一次见就知道。”
慕容纯一皱眉,紧咬着唇不说话,淡淡一点头,也跟着露出一个疏离的笑意,绕过慕容謜就走。
慕容謜下意识的一拦,慕容纯的声音却沉下来:“放手。”
“你不能去!”慕容謜不放心,手看着是松了一点,实际上却又在能掌握的范围内,慕容纯回头看他,笑起来有一点难得的洒脱,可更多的却是沉舟背水一战似的决心,看得慕容謜心底一惊,还没等他再问,慕容纯却回道:
“我必须去向皇祖父请旨,我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