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陆子诺一时沉默,当初慕容謜曾经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嬉笑怒骂的掩饰过去,可那是当时,这一年多过去,她再被人问,仍然不知如何回答。
是一辈子做一个男子,还是真的抛下一切嫁给慕容謜?不论做怎样的选择都有不小的阻碍,一辈子做男人,阿謜怎么办?嫁给慕容謜,陆氏怎么办?父亲那里怎么交待?不过,阿謜说过,一切有他。
陆子诺不说话,李钊就微微皱眉:“难道你想一辈子以女子之身生活在一群男人中吗?一辈子掩饰,一辈子伪装?”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陆子诺轻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反驳,可心里却有一个细小的声音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愿意,她明明就是不愿意的。
她当然知道慕容謜能将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可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些不自信和害怕。
陆子诺一时心绪动荡,竟不知要说什么好,可此时却有人比她更加惊讶。
那人就是慕容纯。
慕容纯立在门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相处一年有余,他竟然从未发现陆子诺是个女子,甚至未曾发现自己的至交好友喜欢上了陆子诺,而慕容謜呢,慕容謜对陆子诺的种种,是否也因为他对这个人是喜欢的?或是阿謜早就知道陆子诺的身份,所以……
那么自己,那么自己……
他对陆子诺种种难言的情谊,却也是喜欢?是喜欢吧,一定是。
慕容纯一时竟是心痛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转身便走,而陆子诺也颓然的坐在木凳上,低声呢喃:“我不知道……你别来问我……”
李钊默默的叹口气,竟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只得转身离开。
陆子诺在屋中呆了一会,微微叹气,觉得这样冷清的环境更是容易多想,便走出了明舍。
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栗树下,还没站稳,就被人裹着飞上了树洞,一股浓重的酒气和极大的力道,她想挣脱,却换来更紧的桎梏。
“陆子诺。”
那声音低沉,又有点嘶哑,是慕容纯。
酒气喷在陆子诺的耳垂,带着灼人的热度。
慕容纯似乎不满她想要逃跑的动作,将她死死圈在怀里,转了个圈,将她抵在树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陆子诺避无可避,刚要张嘴说话,却被人吻上来。
陆子诺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软软要往下滑,慕容纯这才松开了她,陆子诺一时气恼,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一巴掌过去:“慕容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慕容纯生生受了她在盛怒之下的一巴掌,月光隐约,却让他的眼睛更深沉,好似是听到多好笑的话似的,冷笑一声:“那你呢,陆娘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