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之,又受了伤,养好伤后,薛滔那边便又传来消息,说是邀请她至郊外寒亭小比一场。
陆紫荀也未想着什么旁的,只觉得这比赛不完,两人皆难以安心,便是去了,可到了才想起来,三日后就是元挚结亲的日子。
元挚被中书令卢劲看中,想将独女卢薇许配,他想也不想,便欢天喜地的应下,现下想来,人生情字,只剩凉薄。
当初的陆紫荀对元挚,的确是喜欢过的,可实际上她也清楚,元挚这样的人,只能是过客,不能是归人,她心里明白,却也无可奈何,慢慢也便放下了。
陆紫荀虽为女子,却看得通透,活得潇洒。可薛滔不一样,她是雅妓,青楼出身的女子,从来都将情谊看得极重,守得极深,她们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可爱了便无法轻易放手。
薛滔想找人说说话,可思来想去,最能说话的人竟然只有陆紫荀,她们曾经爱同一个人,可陆紫荀说放下便能放下,这样的洒脱,着实让她羡慕。
两人相约郊外比琴,虽说避人,却也并未瞒人,自然而然有些个世家公子,或是薛滔的旧日客人来访,密密麻麻的在寒亭周围围坐了一圈。
薛滔瞧着有些清瘦,但更淡雅脱俗,她似乎格外喜欢白色,一身白裙被她穿着恍若谪仙,发色漆黑,肤光胜雪,看着便觉恬然。一曲也是缠缠绵绵里的柔情似水,弹的一手佳期如梦;而陆紫荀看着是娇俏妩媚,身着红半臂襦裙,点绛唇,眉心鱼鳃骨花钿,更显肤若凝脂,眸光秋水盈盈,艳压群芳,两边各有各的美貌,瞧得那些人几乎是不错眼的来回看这两个人。
手下指法更是不相上下,薛滔偏静,陆紫荀却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起调便是大开大合的一曲广陵散,激得旁人心头一震,几乎直直将薛滔压下去,可曲到酣处,一时弦断,除却让人叹息扼腕,无他所想。
陆紫荀大大方方的起身,对着薛滔一礼:“是我输了,献丑。”
薛滔心里却知道如若不是陆紫荀断弦,她原本应是赢的那个,这心境她便输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半晌也起身,回一礼道:“承让。”
薛滔依旧失魂落魄,陆紫荀虽有心劝解,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始,毕竟情伤只能自解。
周围渐有人围上来,以为陆紫荀与薛滔一般皆是雅妓,陆紫荀不堪其扰,正无措间,却见到一个有点熟悉的人,连忙扬声喊道:“杨郎君!”
杨欧宇昨日被急召回宰相府,一来是询问他落水是否有事,二来也是问一问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也算是被祖父教训一晚,天大亮才被放出来,推了一卦,竟是大凶,一时心情不好,自己纵马郊外散心,也听了几句曲子,刚要走,就听见了有人唤他。
杨欧宇一抬眼,正巧看见陆紫荀,默默抽了抽嘴角,陆紫荀的确很漂亮,给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之感,惊鸿一瞥便觉难以忘记,可对于杨欧宇来说,这几乎相当于一部恐怖话本,没有人能理解,陆紫荀就像是女版的陆子诺这样诡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