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为何突然这么大反应,昂着头道:“那又如何?”
“如何?”淡雪平静下来,并不再答话,只是自言自语说道:“那屋子不是锁着的吗?你怎么进去的?”
林不喜去的时候,屋子就是开着的,还听见两个人秘密联络,大约是在做什么大事,口称殿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许是接头暗号。
想来,也只有他们二人,才会先行打开那锁,如此节约时间,后面再进去的时候,不至于开锁开半天被人看见,只是这些不好对淡雪解释,便不再说话。
一时气氛怪怪的,淡雪满脸的不自然。狐疑的看了林不喜好几眼,大约是觉得两个人在门外面无聊的很,才小声道:“你进去有没有觉得阴森害怕?”
林不喜一脸茫然,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很阴森啊,可是她又不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怕。
淡雪又凑近一点,“萍儿已经死了,就在那屋子里,被人折磨死的,有风水大师过来看,说是萍儿怨气很重,妈妈都将屋子锁上了。”
林不喜听着淡雪故作阴森吓她的语气,真的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往身上摸了几下,这才故作淡定说道:“没事,哪有鬼怪,你别胡说八道。”
“胡说?”淡雪怪怪的笑起来,似乎吓到林不喜,她很开心:“上次有个丫头走到那里,还说被人拉住了脚呢。后面是爬着回来的。”
林不喜被她说得越来越怕,越来越恐惧,便低着头,不言语,用双手将耳朵捂着。
淡雪却越说越开心,她知道林不喜晚上要走夜路回去,便越发来劲儿,在一旁喋喋不休,一直说着那屋子怎样恐怖,怎样萍儿的冤魂出现,吓得一个姑娘疯掉了。
林不喜摇着头“我不听我不听。”
淡雪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欢快,然后戛然而止。
世界清静了。
林不喜睁开眼睛,看门不知道何时开了,龙文修面露寒霜,冷冷站在门口,淡雪战战兢兢的猫着腰,头也不敢抬。
“本官要回去了,这丫头也跟着一起走吧。”龙文修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便拉着林不喜往外走去,头也不回。
“大人,你明日……”后面宛如的话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她本想问龙文修明天来不来的,突然意识到他对林不喜的态度,宛如能笃定,只要这丫头过来,他一定会来的,不必问了。
淡雪刚才感觉到一股掌风朝面门上扑过来,还以为会挨一耳光,龙文修的手掌却在离她鼻尖半指之遥停住,神色狠戾的瞪她一眼,她便噤声不敢说话。
此刻见着宛如面色冷清,更觉得林不喜面目可憎,差点害她挨打,嘟哝着说道:“不过一个野丫头,龙大人为何那么护着她!”
是啊。这个问题,别说宛如不懂,就连龙文修,只怕也是不懂的。
以他的立场,更多的只是觉得这个丫头身上很多他想不到的事情,也理解不了的事情。
譬如,她做的首饰,那个材料,是什么东西,又从而得来?
问题在口中滚了几句,龙文修正打算开口,林不喜却率先出声:“谢龙大人了,我到这里就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她记得,县衙是在北边,出镇是往南。
龙文修将问句收回肚中,笑着道:“你怕我?”
林不喜抬头看着他,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灿若星辰:“你不过也是一个人,我有什么好怕。”更何况,林不喜是现代的,更是缺乏尊卑观念。
龙文修虽然是一方父母官,可是在林不喜眼中,众生平等,她只要不犯法,不惹事,龙文修于她,就什么作用也没有。
龙文修不期然听到这个答案,面上和煦一笑,又道:“那就是烦我?”
林不喜见他不问到底不罢休,胡乱点点头:“你再不回去,快烦了!”
龙文修哈哈大笑起来,末了才将身上的披风披在林不喜身上:“走吧,夜里风大,我送你一程。”
林不喜挥手将披风挡住,因龙文修的关怀不好对他再拒绝疏离,也笑着说道:“不必了,我爹爹在镇门口等我呢。”声音很轻,像是一下子温柔了许多。
龙文修知她到底是善良心软的,因为自己的殷勤,也不好像个刺猬张牙舞爪,拍拍她的肩膀,还是将披风披着:“那就送你到镇门口。”不等林不喜拒绝,赶紧又说道:“你是我的子民,本官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