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钟文博的行事和气度决定了他有这次的劫难,竟然也能怪到风水上去?
难道钟文博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请个大师回家做做法,顾逸的车就会自动飞到桥下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风水命理这么管用的话,大家还拼搏工作干嘛?只需要在家里摆摆风水阵,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粱昊不以为然地玩着手中的山核桃,这是粱爷的小玩意儿,他坐在这里不耐烦地陪着已经很久了,对于风水之道他并不是很相信,可是他老爹深信不疑,特别是这几年,似乎身边都没法少了风水师,虽然看不惯,但事父极孝的他再不耐也得陪着。
粱爷早就察觉到儿子的烦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摇摇头,一边的风水师也像没事人儿似的,依旧默默站着,毫无局促感。
人活到了他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对于年轻时不相信的东西就有了新的看法,虽然不觉得有某些人说的神神鬼鬼那么玄乎,但是风水是种科学,与磁场和心理学相关的这种说法说服了他,每接触一分,他就感兴起一分,这种心情是粱昊这种年轻人体会不到的。
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年轻气盛了,不过年轻人嘛,当年他年轻的时候,比他还要嚣张狂横一百倍。
不过他还是喜欢趁着儿子有空,将他拘到身边,多磨炼砥砺他的性子,让他学会对自己不相信不喜欢的事物还是能够抱持宽容的态度。
“方先生,你看这次钟文博能躲得过这次劫难吗?”粱爷轻飘飘地问。
男子顿了一下,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难。”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没想到他最后栽在这两种人上”粱爷微微皱眉,现在的南州失去了势力均衡,如果钟文博没有希望了,他希望赶紧扶植出另一股足以取代他的势力。
瞟了一眼自己的独子,他有些失望,粱昊一向都不怎么看得起黑道,也许是因为他的母亲死于混战的原因,自从接手粱氏开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漂白。
可是黑道就是黑道,漂白也不过是只乌鸦在面粉里打滚,想要变成一只白鸽,一旦下雨,还不是要露陷。
对于儿子全盘抛弃黑道的根基的做法,他并不赞成,年轻人总是太理想化,忘记了很多事情是不能采取光明正大的手段的,当你需要施展这些手段的时候,却没有身后强大的靠山,只能像钟文博一样做得破绽百出,可是现在的粱昊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粱氏分成明暗两股势力,过去以暗为主,以明为辅,陶一华在明里经营着粱氏,春风得意久了,低估了粱爷手头那一股黑暗的势力,结果被他一夜做掉。
粱爷和粱昊谈过很多次,希望他不要重蹈陶一华的覆撤,可是这个儿子却推三阻四地不肯接过他手里这股真正能够威慑南州人的势力。
真是个犟小子,和他妈的脾气一样,粱爷只觉得无奈。
他老了,未了的心愿太多了,他手里的力量谁来继承?新的势力谁来接手?
范雨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名字。
对这个小女孩,他一直都很感兴趣,真正的青出于蓝,比她那落魄老爹不知道强多少倍,如果……
他的眼睛亮了亮,钟文博若是死了,这文博地产也理所当然有她的一份,只要她肯接受这份产业,以她的能力,再有他在身后扶持,就绝不会弄得太差,但也绝不会让它强过粱氏,因为小姑娘的心太大,南州根本容不下她呢……
若是自己看走眼了,小姑娘的能力有限,那就让她做自己的傀儡,维持南州的势力均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谁是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呢?粱爷不禁要为自己此刻的决定拍案叫绝,可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她的年龄太小,还未成年怎么接管一个企业,不过也快了,只要再撑个一年半载的,她接手就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小姑娘看起来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并不像是个会觑觎她父亲家财的人,防备心又极重,想要说服她和自己合作就要很费上一番脑筋了。
粱昊一脸疑惑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一脸阴晴不定是为了什么事,甚至连将他最心爱的盆景剪秃了都未察觉,而身边的风水师显然已经习惯了粱爷时不时的放空走神,很淡定地拿出一本书翻阅着,这场面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