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李府家财万贯,平日里吃饭用的碗筷都是最精美的瓷器细细打造。连出入李府的丫头身上穿的也是质地柔软的上等料子,这些个丫头出了李府,也颇受人尊敬。
梅苑是李府上下最为清贫的一处,凡是进了梅苑的丫头,各个都藏着心思。连打扫的丫头都未尽其责,清晨落叶到了午时依旧存在,若不是李锦然跟紫鹃自个儿动手去打扫,怕是连落脚的空都没有。
这会子紫鹃正拿着扫帚在李锦然的睡房里做清洁,一双秀眉紧紧皱着,一遍打扫一遍小声嘀咕着:“真不知小姐是怎么想的,那些个丫头明明不做事,你却权当没看见。”
李锦然躺在床上见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从床上拿了个枕头丢向她,向她说道:“平日你鬼精鬼精的,怎么这会犯了浑,也不看看这些丫头是谁送来的,我若再送回去,岂不是打了她们主子的脸?”
紫鹃站在原地想了片刻,似是终于转过来弯,又埋怨道:“小姐,既然你知道她们是谁的人,怎么还把她们留下,不是诚心给自己找堵吗?”
“这些人都是好对付的,若我把她们赶走,二娘再找几个厉害的岔子,我看到时候你还有心思在这想七想八?”这番话刚说出口,又觉得语气有些重,不由向紫鹃解释道:“既然是二娘送来的丫头,必然心向着二娘。她们在我这不做事,定是二娘刻意为之。我若贸然去责罚她们,便会重了她的计。”
“小姐,刚我又意气用事了对不对?”紫鹃放下手中的扫帚,向李锦然的床边走去,看了一眼她满手缠着纱布,不由眸子里又湿润了:“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李锦然笑嘻嘻地看着她,完全不受她的情绪影响:“快去扫地,尘土等会儿别倒,客人来了我要用它招待。”
紫鹃呆愣了片刻,对李锦然忽然冒出来的话尤为不解,脱口问道:“梅苑哪会有客人来?”
“让你做你就做,把尘土到在凳子上,仔细铺开,别让人看出来。”李锦然说此话时两眼放光,一直盯着缠着纱布的双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紫鹃将地扫了干净之后,依李锦然的吩咐,将尘土倒在凳子上细细铺开,做完这件事后便打开房门,正要将剩下的尘土倒出去,却看见平时闲的要死的那几个丫头此时都集聚在老梅树下,交头切耳的不知再谈论什么。她正想上去打听,她们见她来了立刻都住了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见我来了就都停了嘴,继续呀,都别停。”紫鹃冷笑道,平日里见她们一个个地都不把小姐当主子,本就藏着气,如今她的小姐正生着病,这些人更是肆无忌惮,这让她更加气恼。
“说就说,谁怕谁,反正议论的又不止我们几个。”一个看着稍微大一些的丫头提了口气,看向紫鹃:“她们都说我们主子是鬼小姐,把亲娘克的半死不活,把妹妹克成痴傻呆儿,前阵子只有主子跟四夫人走的最近,然今天一早整个李府都传开四夫人失踪,大家都在说肯定是主子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