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我会处理的,咋地都得给你们一个交代。”陈冲终于吐口了。
梁满囤看看大哥,梁满仓犹豫一下,“那陈爷爷可得给我弟弟妹妹讨回公道。”
陈冲脸色一沉,自己都说的很清楚了,这满仓还说这话,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啊。当即道:“我是里正,说话自然算话。”
梁满仓一看老爷子生气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再沉稳也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机。一想到得罪了里正,他们兄妹以后在老狼洞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当即就有点儿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
里正奶奶一看人家孩子吓得脸都白了,就嗔怪道:“你那么大声干啥,瞅瞅把人家孩子吓得。满仓啊,快起来,你陈爷爷不是故意吓唬你们的。”
梁满仓小心翼翼的看着陈爷爷,没敢动弹。
陈冲苦笑,这还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们了,赶紧起来吧。”这就有点儿玩赖的意思了,不过房间里的气氛总算是松缓了。
梁满仓兄弟起身,因为跪的时间长了,就趔趄了一下。
陈冲本来被逼着表态还有点儿生气,一看他紧紧抿着唇的倔强模样,这才想到他还没自己孙子大呢。心里暗骂自己越来越回去了,就劝道:“我知道这个事儿了,你们兄妹就放心吧,咋地也不能让你们兄妹被欺负了。”声音就放缓了许多,又道:“前几天我还特意去了一趟私塾,见到你们先生 就问问你们的功课,先生说你们做的很好,也够刻苦。咱们老狼洞多少年都没出个秀才了,我还指望你哥俩谁考个秀才回来,这也是咱们老狼洞的荣耀,你们可别给我辜负了。要是手头银子不够就跟我说,这不读书的话可不敢再说了。”
梁满仓兄弟眼泪好悬没落下来,在被人欺负后,又有人这样关心他们,心里都说不出是啥滋味儿。
“陈爷爷您放心,我们兄弟一定给您考个秀才,不,考个举人回来。”梁满囤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陈冲好笑,心道:那举人是那么好考的?真当秀才是大白菜呢。不过他没打击两人,笑着道:“好,好。”
兄弟两个离开了陈家,天已经黑了,今晚的月光有点黯,前方的路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两兄弟往一起靠了靠,梁满囤低声道:“大哥,你刚才咋说不读书了?”他始终没闹明白。
梁满仓小声道:“我那是骗人的。”
梁满囤一声惊呼,“啊?”里正也敢骗啊?
“嘘。”梁满仓忙捂住他的嘴,“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多吓人啊。
“啊?大哥,你咋敢骗里正呢?”梁满囤还是一脸不解。
梁满仓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不过临出门前小妹告诉我一句话。”
“啥?”
“杀鸡儆猴!”
梁满囤还在咀嚼这四个字,梁满仓那边低声道:“咱们兄妹就像是那无根的水草,想要杀鸡儆猴哪那么容易啊。我之前在陈家三叔那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做,突然想到凌旭大哥跟咱们讲过的那些战场上的兵法,我就想到了办法。”
梁满囤眼睛一亮,恍然道:“是以退为进。”这个凌旭大哥早就给他们讲过。
不同于私塾里先生死板的授课方式,凌旭的教育方式都来自于实践,其实说起来和梁田田教育球球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两人都是活了半辈子经历了太多,梁田田虽然没凌旭年龄大,可架不住前世资讯发达啊,说起来她懂的并不比凌旭少。这两人都深知死学硬背没啥效果,两人都从实际出发,往往都是一个小故事就讲了许多的道理。
梁田田比较侧重于生存之道,相比较凌旭更喜欢谈论官场和军事,所以梁满仓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大哥你真厉害。”梁满囤由衷而发这个感慨。两人一起听凌旭讲的道理,结果大哥就能活学活用,他事后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唉,我跟凌旭大哥比还差得远呢。”越是跟先生学得多他们就发现和凌旭的差距,别看就差了两岁,可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梁满囤摇头晃脑的,“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夜晚,少年清朗的声音传出老远,天空中一颗星星跃出,继而两颗、三颗……漫天的星光洒落,田地似乎一下都亮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