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婉没有挣扎,而是默默递了眼色给明月。
转眼,孩子被明月带了出去。
殿门合上。
皇上还是无声地抱着皇后,皇后想要转身,看一看他的模样,却忽然想起一句在未来世界里,很红很红过的歌词: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她就没有再转身了。
如果他不想让她看见,那她就不看。如果那个事实不是他想要的,那她就不问。
只是,谁告诉过她,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他痛,你竟然也跟着痛,甚至内心比他是更压抑的。
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可能心连心?
艾婉在这种神奇的用言语解释不清的爱情里沉浮,不知道刘清站立的姿态抱了她多久,才开始慢慢放手。
他一放手,艾婉就转过身,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看似困,实则后面的举动是揉掉眼里的碎泪。
她放下手,对他笑道,声蔫蔫儿的:“困了……”
刘清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不发一言地走向床榻。
当宫灯被熄灭,床榻的帷帘拉下,丝滑被褥下的两具身体紧紧抱在一起。
“刘清,给你讲个故事啊?”
“嗯?”
“孔融让梨,你听说过这个典故吗?”
“嗯。”
“可是你不知道,孔融长大后的样子吧。他变了。”
“嗯。”
“所以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情如纸薄,你不要……太伤心了……”
“朕,没有。”
艾婉闭上眼,忍住难过的东西不争气的出来。
她说:“你通透世事,不代表你就不会再为它所动。”
“朕,没有。”没有什么?
刘清一低头,抬起怀中女子的下巴,近乎粗暴地吻,席卷一切的扫荡着她的一切。
朕,没有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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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御书房中。
于朝堂顺谈的朝事一尽,刘乃便慢悠悠从朝臣队伍里站出:“皇上,不知逼宫的叛逆者该如何处置?”
刘清“啪~”地丢下奏章,御书房里响起他清淡无波的声音:“按北国律法,死。”
“可是……他人呢?”刘乃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的皇兄,神情无比虔挚。
“北国内乱,不可传外,他已被朕凌迟处死。”刘清道,“结束了。”
结束了。
朕对你的心,自那一刻,也全结束了。
“……是。”刘乃缓缓退下,眉头不由得微微褶皱。
那他昨晚派出去的人呢?
也许他应该亲自去看一看。
刘乃没有机会随着朝臣们一起出宫,去做他立即要办的事,他被皇后宣去了。
虽两人都在宫里进进出出,这次见面,却如故人重逢一般……陌生。
“不知皇嫂召皇弟来何事?”
艾婉望着眼前很是有礼的男子,知道,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被他一手给毁灭了。
久久没有听到上头的回应,刘乃疑惑地抬起头,却没等看清楚,胸口就被一个铁丝做的蹴鞠砸中——
当他看清楚,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错愕,却莫名的,心中多了几分欢喜。
她在他面前,此刻的样子,不再是皇妃与凤。
艾婉蹲身,将蹴鞠捡起来,再次砸中刘乃。
刘乃一声不吭地任由她砸,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皇后娘娘……”明月在宫中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那么个女人。
艾婉冷冷的脸上明显强忍怒火,脸蛋红艳得如同往日的夕阳,只是折磨夕阳红猝了火气。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为什么不躲?”
刘乃顿了一秒,望着艾婉的眼睛回答:“那为何?”
“我不想告诉你。”艾婉足够不要理智地丢下了那么一句,而后在刘乃的凝视下,带着明月直接离开。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不忠。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不够耐心。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毁了你,你要的前途,也毁了你皇兄与皇嫂。
因为你太着急了……刘乃,唯有平常心的人,才足够心理强大,或许能够撑起一片天下。
这样的你,你让刘清怎么将江山放心交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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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晚上到凤鸾宫,忍俊不禁地望着那个用晚膳时,眼神闪躲的女人。
他幽幽道:“听说,将刘乃给打了?”
“啊……”艾婉傻乎乎的夹肉吃,“谁啊?!”
“朕的皇后又出名了一次。”刘清道。
“你皇后是谁啊?”艾婉抬起头,继续装傻。
刘清笑不达眼底:“外面的人现在都以为朕的家,十分和睦,打打闹闹,嗯……十分和睦。”
“啊……很好啊。”艾婉嘻嘻笑。
刘清嗯了一声:“各人各见,也有人知晓朕皇后只因“不爽”便打了乃王,说她没有母仪风范,不成体统,以上欺下……”
“别说了别说了!”艾婉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无奈认输,“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