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扔开烧火棍,出了练功房。
陈岳正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屁股刚一沾的凳子,顿觉一阵火烧,不仅倒抽一口凉气跳了起来,屁股似乎都被打烂了……
片刻后齐羽取回一只竹筒,嘿嘿笑道:“歇够了吗?”
陈岳喝了口水,再次扎下马步,点头道:“再来!”说着闭上眼睛,随后仿佛一股烈火烧在身上,剧痛滚滚扑来,他不由睁眼惨叫:“啊——这是什么……”
齐羽摇着竹筒笑道:“吃过泡椒吗,就是用这种水泡的,够味吧……”
“啊——”陈岳全身青筋暴起,嘶声惨叫,汗水犹如泉涌。而汗流到哪里,就仿佛一股火焰烧到哪里,剧痛滚滚涌来,头颅都要炸开。
不过陈岳仍然清醒,继续尝试用意志镇压那股痛苦。
齐羽点了点头,摇着竹筒笑道:“刚才是短痛,现在是长痛。这个还是我兑了水的,幸好没给你直接上原味的。受住了,咱还有后招。”等陈岳适应过来,又一抖竹筒,一蓬酸辣水喷薄而出,洒在了陈岳背上。
陈岳这次忍住没喊,全身青筋一阵阵抽搐……
又一个时辰后,一筒辣椒水用完,齐羽又找来一根鸡毛掸子挠陈岳。陈岳只觉得一阵火烧,身体颤也没颤。齐羽摇了摇头,扔开鸡毛掸子,出门片刻后,又提了桶冰块回来。拿起一块一把按在陈岳身上,陈岳倒抽一口凉气吼道:“爽——”
“爽?”齐羽冷冷一笑,又用冰块按上陈岳一处穴位,顿时仿佛冰火两重天,让周围肌肤一阵阵抽搐。
冰块用完已是下午,齐羽也累得不行,甩着胳膊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看你恢复得怎么样。要是能坚持,咱们再加料。我认识一个在‘慎刑司’当差的朋友,宫里的七十二道酷刑我全知道……”
陈岳睁开双眼,眼底精光闪烁。但刚迈出一步,身子踉跄而倒,全身竟然麻木,完全不听使唤。
齐羽一惊,赶紧扶住他,摇头道:“我还是太高看你了……放松点,没事的!”又将陈岳背起,出了练功房。
医馆就在武馆旁边,也对外收诊,齐羽一进门便喊道:“老周,你的生意来了,有什么治跌打损伤的好药快拿出来!”
陈岳全身红得发紫,众人见是无不骇然。一个须发花白的青衫老者从里间迎出,脸色一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羽三言两语将情况一说,老者眉头皱起。陈岳扯了扯嘴角,哑声道:“周老,是我自己要求的,不关齐师的事。”
周老像看怪物一样,脸一沉问道:“他是不是已经疯了……哼,跟我来吧。”
齐羽又将陈岳背进后院一间厢房,屋里赫然是一列六尺方的池子,南边窗下又是一列土炕,两侧则是两面大药柜。
周老一进门就吩咐两个小厮抬热水来,亲自去抓药。齐羽则直接将陈岳放进一座池子,身体碰到东西,他又不禁一阵呲牙咧嘴。
齐羽拍了拍手,问周老:“老周,怎么样。”
“胡闹!”周老冷哼一声,继续抓药,并不理会。
齐羽精神大振,为周老打着鸡毛扇子追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套方法的效果?”
周老微微动容,仍然哼道:“那也不能这样乱来一气!如果他不是这府里的少爷,有这许多药材可以挥霍。要不是老夫的独门推拿手法,可以为他顺气活血。他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你手里!”
陈岳听是一凛,心说:“齐师,原来你的方法这么不靠谱啊……”
齐羽老脸一红,尴尬道:“要不我怎么一来就找你老哥呢,要不咱一起干?”
“嗯……”周老停下手,打量着陈岳沉吟道:“这么蛮干不行,我看还要从长计议。”
陈岳心肝一颤:“什么,原来您老也没谱啊……”
片刻间几个小厮抬来热水灌进浴池,周老又取来一堆药瓶,或往池子里滴上几滴,或整瓶倒进池子,最后又撒了一把草药,问道:“感觉怎么样?”
陈岳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
“嗯?”周老微愣,疑惑道:“怎么会没有感觉?”
陈岳都要哭了,提醒道:“周老,我在旁边的池子里……”
周老眉头一皱,喝道:“废话,你以为老夫真的老眼昏花了?你又不是不能动,难道还要老夫伺候你,抱你过来?”
陈岳语凝,只好脱下裤子,咧着嘴翻进一旁的池子。身一入水,如坠冰窟,一股清冽气息扑面而来,不由激灵灵一个寒颤。
周老脸色微缓,点头道:“还好,还好……睡吧,孩子,醒了就没事了。”
丝丝凉气钻入身体,陈岳全身舒爽,忍不住长长打了个哈欠。一股倦意涌起,他眼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他忽然感觉体内有团气息涨缩不定,心念一动,那气团就能被他压扁搓圆……耍了片刻,他脑中灵光一闪,气感。
“开悟”分三步,以心悟神,以神悟气,以气悟体。此时他能感应那一丝混元真气,离“聚气”就不算远了。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顿知之前的罪没白受。当下放空心思,仔细去感悟那一丝飘渺不定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