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源稀缺,这武官便是再痛恨这些兵匪的作为,也不可能给他们过重的惩罚,而这种关于作恶的人都有一种劣根性,那便是欺软怕硬,便是一时在武官这里吃了亏,口头服了软,回头只怕还要找自己这些人报复回来,到时候别说自己这几个妇孺,便是靠山村的那些老幼,恐怕都不能幸免。
虽然她自认没有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但是自从生了初九的确容易心软了。
将心比心,自己不愿意初九受到伤害,村中的老人妇人又岂能不是一样的心情?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她开口说道:“罢了,只怕这件事还是我这小姑子不小心才闯的祸,与这几位军爷无关。”
谭妈妈忙伸手在嘉惠郡主手臂上掐了一把。
嘉惠郡主吃痛,迷迷糊糊说道:“是我打翻了油灯……”
武官在听到顾倾城的声音的时候,鞭打士兵的举动便停了下来,从身上摸了摸,然后走到顾倾城面前,仔细打量了她几眼,这才把手中的几块银锭子掏出来放在了初九的襁褓上,歉意地道:“属下无知,冲撞了这位大嫂,这些银子便算是赔偿了,待天亮之后,找人把房子重新修一修吧。”
武官转首把手一挥,命人把惊羽放了,道:“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孕妇,若再把这男人抓走了,不是要了这一家人的命吗?放了他,放了他!”
兵匪们固然不愿意,却也不敢反驳,把手一松,将惊羽推跌在地上,簇拥着武官转身去了。
三间茅屋草舍很快在熊熊火光中坍塌。
等他们走远了些,顾倾城忙叫惊羽:“快,你和谭妈妈架着嘉惠,我们赶紧走!”
惊羽迟疑了片刻,问:“为什么?”
“这个武官有问题!”顾倾城也来不及细说,只是催着他们,“我估摸着他们很快便会折回来,咱们再不走,就迟了!”
惊羽不敢怠慢,忙过去半扶半抱着着嘉惠郡主和顾倾城一道往外跑去。
在靠山村住了一段时间,周围的地理环境还算熟悉,选了一条比价隐蔽的羊肠小道,便跑了下去。
若不其然,跑出去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耳中便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几个人相顾失色,所幸天色还很黑,于是几人猫在了杂草丛中,以期能够躲过这一劫。
那武官勒住了吗,先前脸上还算和善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凶戾,他带头和士兵们把军衣反穿了,黑巾蒙面,登时变成了穷凶极恶的盗匪,挥舞着大刀冲进了村子里,半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人人都是浑身浴血,每人手中都提着不少的财物。
因为顾倾城她们暂居的地方把着村口,所以这些兵匪便在这里停住了脚步,那武官望着已经被烧得差不多的三间茅屋,唇角露出一丝狞笑,道:“方才那小娘儿就算走也走不远,你们搜一搜!”
有几个兵匪大声叫道:“郗头儿放心好啦!咱们一定会把六姨太给您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