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只是目光凶狠的盯着萧凤久,“你敢再说一遍?”
萧凤久微微侧首,冲着一脸担忧的常氏安慰性的笑了一笑,才说道:“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声音坚定而掷地有声。
昭帝气得浑身发抖,站起身来,抬脚便把面前的桌子踢翻了。
孔捷拿着圣旨一直都处在呆滞状态,此刻也忙跪下了,心中却对这硬骨头的陈王多了几分欣赏。
昭帝一脚踢出,却忘了自己病体沉重,一下子往后仰去,双安手疾眼快急忙伸手抱住,但他年纪也大了,承受不住昭帝的重量,也跟着往后仰去,小禄子急忙拿后背顶了一下,才让两个人稳住了身子。
昭帝气喘吁吁地道:“逆子!你这个逆子!给朕滚出去!”
郑贤妃悠悠醒来,便听到了这句话,差点又晕过去,但好歹这还不是处死的圣命,心中残存了一丝希望,忙把头上的首饰全部摘掉,跪下请罪:“陛下,四郎无知,还请陛下宽宥……”
“无知?”昭帝冷冷的道,“朕怎么瞧着他的主意正得很?都散了!”
他还有心再发火,只是力不从心,便靠在双安肩头,摆驾回了御书房。
满朝的文武,皇亲国戚,都带着无限的感慨,渐次离席出宫。
萧凤梧唯恐顾倾城受不住,给常氏使了个眼色,便扶着顾倾城也离开了。
慢慢地,大殿里只剩了跪在地上的萧凤久夫妻,以及安国公郑黑虎、武威大将军郑直、郑贤妃、萧翊几个人。
郑贤妃在宫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仍旧是手脚疲软的模样,却凶巴巴来到萧凤久面前,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母妃……”萧凤久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三个字,面上便挨了郑贤妃狠狠一个耳光,面颊登时肿胀起来。
“你这逆子!当真要气死我么?”郑贤妃一掌打下去,觉得手心发麻,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气恨之下用力过猛,心中不免又有些心疼。
郑黑虎过来,劝道:“娘娘且请息怒。”
“我怎么息怒!”郑贤妃眼圈一红,掉下泪来,“父亲,这是什么事?也容得他这般胡闹?您知道我方才有多害怕么?万一陛下震怒之下命人将他拉出去砍了,我该怎么办?”
郑黑虎和郑直手心里也是捏着一把冷汗,触怒了昭帝,等着大家的可能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萧凤久跑不掉,郑家也跑不掉。
“母妃,”萧凤久伸手抓住了郑贤妃的衣袖,恳切地道,“方才儿臣所说句句属实。母妃想过没有,位高权重固然诱人,可是若儿臣没有那个能耐,便是勉强坐上去,将来又会如何?”
郑贤妃低声道:“这不是还有你外公你舅舅你的表兄弟么?”
“母妃,”萧凤久苦笑道,“儿臣有多少斤两您是知道的,这些政务儿臣便是看一眼都觉得头痛,但若是到时候把这些事情都委托给了外公、舅舅、表兄弟们,您想过那是怎样一种局面没有?”
虽然郑家都是武人,却也并不是浑人,郑黑虎猛然一惊,也低声说道:“外戚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