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果然勃然变色,怒气冲冲指着明珠:“你去,催她!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明珠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说连随园的门都没进,否则,侯爷还不暴跳如雷?
她挪动了一下裙下酸痛的双脚,心中苦笑,却不敢怠慢,转身再次去随园。
这一次,却在半路遇到了顾倾城乘坐的软轿,因为天热,轿帘打起,清楚地露出了里面端坐的衣衫整洁得体、面容端庄文秀的顾倾城,虽然容颜尚带稚气,眉宇间的神色却已经和正当妙龄的大家闺秀没有二致,甚至比某些贵夫人还略胜一二。
明珠很快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忙上前行礼。
顾倾城仍旧是素昔温和柔软的话音:“不必多说,我正是要去见父亲。”
明珠所有的话咽回了肚里,不声不响,随侍在轿旁来到书房。
顾倾城下了轿拿一柄团扇遮住头上的阳光,款步进了书房。
不多时再出来,便拿着顾烨的对牌吩咐张绍:“父亲让你去他的私库,寻些体面的礼物,我要去长公主府。”
张绍经由莲叶的手拿了对牌,大气都不敢出,忙去库房挑了合适的礼物,拿最好的锦盒装上,又束了漂亮的绸带,这才交给跟车的婆子。
顾倾城前脚出门,顾烨后脚便把朝露送上的热茶泼了朝露一身。
显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明珠同情地把朝露送回房中,看她哭成一团,忍不住劝道:“好妹妹,这就是咱们的命!”
她和朝露本来是作为顾烨的通房伺候在书房里的。可是伺候了五六年,却一直没有侍寝过,眼见得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也歇了心思,谁知二夫人过门之后,侯爷竟然一改之前苦行僧一般的戒持,在某个夜晚,同时收用了她们两个。
可是待她们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月例也是老样子。只是每人在事毕都多了一碗避子汤。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辈子,也许都没有子女缘了。
顾倾城很顺利进了昭容长公主府,先去拜见过长公主,奉上带来的礼物。
昭容长公主眉眼温和,慈爱的道:“你来就是了,何必带这么多东西?难不成和我生分了?”
长公主在她面前从来不自称“本宫”,亲切的像是自家长辈。不,自家长辈哪里会有这样温情的时候!
顾倾城也笑得温柔甜美:“这些都是父亲让准备的。”
长公主的笑容便有些淡了。
翠微翁主一阵风似的卷进来,拉了顾倾城就走:“母亲,倾城是来看我的!”
顾倾城身不由己,赶紧向长公主告罪。
昭容长公主抚了抚额,叹道:“都要出嫁的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还不如倾城稳重!倾城比你小好几岁呢!”
翠微翁主远远丢过来一句:“她是少年老成、老气横秋!我才是少年风貌!还有,母亲啊,我是您亲女儿啊!您怎么能这么拆我的台!”
长公主无奈的笑,眼底却满满都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