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派走了秦妈妈,思忖片刻便道:“以我父亲的性子,必不会相信,再加上二夫人略一挑拨,他定再次派人来取水,与其如此……”
她叫纫针,“你去外院找几个力气大的小厮过来,把水缸起出来,抬去正气堂!一口缸都不要漏下!”
秦妈妈还没走进随园便看到小厮们把水缸挪出随园,绑好绳索,拿杠子抬着,“嗨哟嗨哟”往正气堂去了。
走进正房便看见顾倾城穿戴整齐了,戴了帷帽正准备出门,忙问:“小姐这是去哪里?”
顾倾城微微冷笑,语气也十分冰冷愤懑:“自然是去见见我的好父亲!他定然不相信我们的水果真被人投了毒,哪怕亲眼看见水里有毒,也会认定那是因为我不愿意把水分出去,自己投的毒!所以我要让他亲眼看一看我,看一看荣嫂和小蔓!”
秦妈妈劝说无效,只得叫人抬了软轿过来,令叫四个粗使的婆子把荣嫂母女也抬上,浩浩荡荡直奔正气堂。
这场动静太大,不可避免的惊动了岸芷汀兰的顾倾华,她兴冲冲打扮一番带着芙蓉芙蕖过来瞧热闹:“能看见顾倾城吃亏,我心里舒服极了,我们去瞧瞧,说不准还真能落井下石呢!”
送水的和取水的两拨人碰到了一起,取水的个个得意洋洋,跟在后头返回正气堂。
顾烨听到禀报,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倒背着双手站在台阶上,看着小厮们汗流浃背地把水缸卸下。
早已有管家张绍得了信,命人牵了一条狗过来,舀了一点水要喂给那狗。
狗儿呜呜低鸣,无论如何都不肯喝。
张绍命人将狗死死按住,把半瓢水都灌了进去。
那狗一声尖利的哀鸣,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转眼便死在当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觉得遍体生寒。那些清澈的指望着救命的水,竟然含了剧毒!
顾烨面色铁青:“顾倾城,你还真是我的好女儿,竟然为了不把水交出来,反而在水里下了毒!”
所有在场的下人都是满面仓皇,大小姐当真这般歹毒?
顾倾城便是听着这句话进的正气堂院子,在莲叶和纫针的搀扶下下了轿,冷冷的道:“在父亲眼中,女儿便是这般恶毒么?”
顾烨微微有些不自在,避而不答。
顾倾城缓步上前,只走了这几步,便有些气促。
邢氏悄悄撇了撇嘴。
顾倾城侧开身子,粗使的婆子便抬着荣嫂和小蔓走上前来,顾倾城淡淡地道:“父亲,今早随园中毒的一共三个人,我,厨娘荣嫂,荣嫂的女儿小蔓。您若不信,只管请了您信任的大夫来给我们看诊,看一看我们中的是什么毒,我们是否会为了保住这么一点水狠下心给自己服这样的剧毒!”
她话说的多了也急了些,不由自主剧烈咳嗽起来,莲叶忙替她拍抚后背。
顾烨的脸色阵青阵红,眉间怒意隐隐。
邢氏察言观色,忙道:“大小姐这是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你父亲不过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而已。你身为女儿,怎能当众质问父亲?这可不符合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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