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傻了,连连说是自己年纪大了竟然疏漏这样的事,绝无对太后娘娘不敬之心。
太后本就不喜苏眠月,此刻却不得不对余嬷嬷稍加惩戒来堵住悠悠众口,但太后的惩罚极轻,只罚了余嬷嬷一个月的俸银,这何尝不是公开在打苏眠月的脸,告诉所有人她这位太后不喜欢苏眠月这个女人。
对此苏眠月仅是微微一笑,便寻了一处空桌落座,丝毫不为自己身份贵重却坐在末尾有何不可,她乐得清静。
其实太后也是着相了,苏眠月刚才那番话看似是在教训余嬷嬷,何尝不是在告诉众人她对太后的救命之恩?
南下接人是官方说法,谁会猜不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后却在默认此事的同时对苏眠月如此不重视,无非表示她自己本性凉薄,并不值得敬重。
至少在座的各位都在心中暗暗嘀咕,若太后遇难,她们绝不以身犯险,否则说不定还会被太后给厌恶上了,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因为太后之前有口谕,今儿的宴席不必拘谨,姑娘家可随喜好和好友邻座,唯有诰命夫人那边是摆设了故友位置的,所以苏眠月巧合的坐在尹月旁边。
“苏大人为人,小女甚为钦佩,今日能得见苏大人一面,小女此生无憾。”尹月举起酒杯,看似直视歌舞方向,实则却是用余光在看苏眠月,浅笑道:“小女敬苏大人一杯,感谢苏大人让万千灾民能有生路,也让朝局稳定。”
尹月声音极低,若非苏眠月习武怕是听不清楚,倒是对这位勇敢的和自己说话的大家小姐有了几分兴致。
举起酒杯,苏眠月什么话也没说便一饮而尽,也明白若是与尹月聊天可能会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她还不至于一会没人说话就无聊至极。
“苏大人既能如朝为官,想必是学富五车不输学士,自是能歌善舞的奇女子,不知今日可否献上一技,也好让我等开开眼?”一位吊梢眼的贵夫人语气温和的开口,却是不把苏眠月当官员对待。自古以来官员从不会当众歌舞,哪怕墨宝也不会轻易展现于人前。
幽幽一笑,苏眠月抬起那双明媚又能承载万千智慧的眼眸,举起酒杯不咸不淡的道:“若酒量好也算一技之长,夫人可要瞧仔细了。”
话落杯中酒便一饮而尽,苏眠月半点面子都不给让那位夫人脸色红如熟虾,只得低骂一声粗鄙,却不敢再自取其辱。
太后原以为苏眠月这样的江湖女子必是只懂些功夫的粗俗之人,被人刁难之后要么被赶鸭子上架,要么便支支吾吾的不敢正面相对,却没想到苏眠月会不按照套路出牌,气的她直磨牙。
苏眠月不上套,太后便只能改变套路,让那些贵女继续表演才艺,殊不知在苏眠月眼中,这些个贵女的表演还不如怡红院的姑娘五成风采,更何况苏眠月自身所会的才艺,与这些贵女更是云泥之别,当然苏眠月是云,是以她又怎么会看在眼中?
好好的宴会,在太后全程冷脸,苏眠月一直事不关己的喝酒吃菜中结束。
太后宣布散场之际苏眠月还进言道:“禀太后娘娘,臣身为监察史有监察天下事之责,今日宴席既为太上皇祈福,便不该如此奢侈浪费。臣见诸位夫人与小姐面前的美酒佳肴几乎不曾动过,还请太后娘娘下旨由各府带回去,这样节省下一顿晚膳的银子便可以用来救济灾民。佛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这场宴会能多救几人之性命,才是祈福的真正意义所在。”
说罢,苏眠月便跪安离去,那纤细却潇洒的背影在在场之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只是每个人的心脏结构不一样,是嫉恨或是艳羡崇拜,只有她们自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