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瑟瑟作响,已经闲了一天的唐军北路如同掩藏在草丛中的蛇一般悄然而出。
北部,高句丽军左军,好不容易从城西岭绞肉机活下来撤退与此,整个高句丽方阵都显得萎靡不振,全部注意力依旧放在正在绞杀的战场上,冷不防身边斜出来一军,一秒都没坚持住就被冲乱了。
与此同时,高句丽军营后,同样憋了一天,哪怕想拖延一会再出兵的李泰党薛万彻都是憋得一张脸通红,哇哇叫着把一把长槊挥舞成风车一般,狼嚎着领军杀进了高句丽后军,四千精骑锐不可当,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陛下,李太师出兵了!”
北岭上,张超匆匆忙跑过来,欣喜的大嚷着,此时,李世民却是兴趣乏乏,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既然如此,让李爱卿带领玄甲队冲,大军进击!”
“喏!”狠狠一扶胸,张超也是满含杀意冲了下去,眺望着已经杀成血海的城西岭,李世民则是忧愁的皱起了眉头。
“今日,有些过了!”
三路大军三把大刀一般,左后右猛力砍过来,等前军正在督军作战的高延寿反应过来时候,整支大军已经被冲乱的不成样子,到底是临时聚集的兵马,面对凶恶的唐军浪潮,精疲力竭的高句丽军连一分钟都阻挡不住,更雪上加霜的是,最精锐的披甲骑兵部队不是被乙支欢带走了,就是下马冲杀在城西岭战场上!
“来人,上马,给本官杀,杀啊!”惊慌失措中,高延寿疯了般的高声喊着,可此时大势已去,就连身边卫队都开始瓦解崩溃,转着圈看了一圈,最后一点对大哥的崇敬也变得烟消云散,高惠真拉着疯子般的高延寿,也汇入了逃亡的乱军流中。
城西岭,山坡上,眼前黄河浪那样的敌人仓皇退却,在最后一道壕沟前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儿来的五原军终于是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许多人没了对手,直接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浑身浴血,就连李敬业也没了世家公子风范,瘫坐在地上嚎啕到哭。
肩膀已经断了一般,李捷也是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距离不远的王方翼连搀扶一下都没有力气搀扶,一直在最后面骑兵军中待命,没有参战的房遗爱则是双眼发呆,傻愣愣的看着眼前七八道冒烟的壕沟。
从来,他都没有见过,听闻过如此惨烈的战事。
瘫坐了片刻,李捷突然却如同火烧屁股一般弹跳起来,摇晃着跑向了山后,牵起马就高声吼道:“骑兵,跟本王走!”
“混账小子,还不赶紧跟上!一定要保护好那个混小子安全!”晃了晃,也是在没有了力气,薛之观头一次软绵绵的大吼着,愣了愣神,憨憨的薛仁贵赶忙伸手牵了匹马,装逼的白袍如今却全变成红袍贴在身上,赶忙追着残余的一千多骑军赶了上去。
东崖谷口就在几百米远外,此时,狭窄的山道如今却变成了修罗地狱,横七竖八的唐军尸体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数不清有多少个,却一个站立着的都没有,高句丽军如今也是退却了,踉跄着跳下马,李捷手做喇叭高声喊着:“还有没有活着的?”
除了山谷的萧萧风声,没有一人回应,焦急着向前奔走,跟着李捷前进的唐军不得不一边喊一边踩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上,绕过一个弯,所有人却愣住了。
简直是一座尸山,层层叠叠堆在了脚下,站在三四米高尸体落成的山上,张夫那家伙依靠着他爱不释手的陌刀,一手拿着酒葫芦,依旧是那么憨厚的大笑着,不过浑身已经扎成刺猬的箭矢,让他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了这里。
漠然的爬上尸山,李捷阴沉着接过了他手中酒葫芦。烈烈酒液全撒在了他脚下。
真乃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返还!
夜色愈加深沉,此时的唐军大营如今却是灯火通明,一片欢呼之景,今日,战争出奇的顺利,高延寿大军十五万人几乎完全被击溃,当场阵斩一万多,俘虏敌军无数,仅仅跑出去十多里,高延寿兄弟就被薛万彻大军团团包围在了山上,仅剩的几千残军如同乏油之灯一般,奄奄一息。
不过一片欢庆中的唐军军营,却有一营如同死域一般寂静一片,除了行走的生意外悄无声息。
李捷拖着张夫的尸体回营时候,操练场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摆放成了巨大尸阵,数不清有多少,不少士兵还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尤其是丢在一旁歪了的土机枪旁边,被自己硬拉来那个小偷哭的几欲昏过去。
“瘦子,你不是还要等我妹长大吗?还有杨班长,你不是说,还要当个大官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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