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地看向许荣荣:“我给天宁洗澡,你进來干什么?出去!”
冷漠的神情,毫不留情的驱赶,许荣荣的委屈攻陷了坚强,眼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下來。
她常听人说战熠阳对下属要求严格,冷酷无情,是一座活生生的冰山,可四年前,她无法想象,因为战熠阳几乎从來不用稍重的口气和她说话,就算是生气到极点,也不会吼她。
可今天,她清楚地领略到了他的冷漠无情,个中滋味,居然是蚀心一样的痛。
“妈妈……”小天宁从浴缸里跨出來,走过來拉了拉许荣荣的手,用愧疚的表情看着她:“妈妈,对不起!”
战熠阳愕然,他沒想到孩子会是这样的反应,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懂事,还要心疼他妈妈。
许荣荣更加心酸,随手拿了条浴巾蹲下來,把天宁裹住,免得孩子着凉。
天宁伸出手,一点一点地帮许荣荣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战熠阳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许荣荣对上战熠阳漠然的目光,好像整个人被冻住了一样,如坠冰窖,唯一温暖的地方,只有脸颊,而那温暖,是从小天宁的掌心里传來的。
多年以前,只要她流眼泪,战熠阳就会用他粗砺的指腹帮她拭去泪水,他掌上的温度,和天宁一样暖,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可以清晰地记得。
可现在,她流泪,他冷眼旁观。
许荣荣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被战熠阳捧在手心里的宝,除非她能让战熠阳记起她。
而现在,她应该把所有的眼泪都逼回去,去解决眼前的事情。
想着,许荣荣深呼吸了口气,站起來,看向战熠阳:“天宁的睡衣放在外面的床上,带他出去穿上吧!”
说完,许荣荣转身出了浴室。
战熠阳走过去把儿子抱起來,回卧室,放大床上,这才注意到天宁的神情一直都是低落的,好像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他摸了摸天宁的脸:“怎么了?”
“我惹妈妈不开心了!”天宁低下头,好像一个自知犯了弥天大错的孩子,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歉意。
“……”战熠阳的手停留在小天宁的白嫩的脸颊上,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儿子,许荣荣哭,是因为他。
“我不能惹妈妈伤心的!”小天宁低着头,手指不安又愧疚地绞在一起:“姑姑说,爸爸你这么久不回來,妈妈已经很伤心了,我不能让妈妈更加伤心了!”
战熠阳安慰儿子:“爸爸现在回來了,妈妈不会伤心了!”
小天宁好像听见了天大的好消息一样:“爸爸,那你帮我去哄妈妈好不好!”
“……”
“爸爸!”
战熠阳硬着头皮答应下來,给天宁穿上睡衣:“你先睡觉!”
“我要和你一起睡!”小天宁拉住了战熠阳的手。
战熠阳点点头,天宁又说:“你先去哄妈妈,把妈妈哄开心了再回來陪我睡!”
“……好!”
自家的儿子不比一般的四岁小孩好忽悠,又可爱懂事得让人心疼,战熠阳只能走出了房间,去找许荣荣。
不过,他并非真的要去哄许荣荣,一出房间,他的脸上就又弥漫了一层寒气。
许荣荣很好找,她在天宁的房间里,门沒关,战熠阳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她,进去,关上门。
听见关门声,许荣荣下意识地看过去,看见了战熠阳,微微一愣,想叫他的名字,可是他脸上的冷漠却把她吓退了。
“我來和你说说离婚的事情!”战熠阳倒是开门见山:“我已经让人准备文件了,还有,我再说一次,我要孩子的抚养权!”
许荣荣摇摇头:“熠阳,我不可能会签字的!”
“别让我逼你!”战熠阳的神色又冷下去几分:“签字离婚,房子、车子、足够你过完下半辈子的钱,我都会给你,算是你冒险生下天宁的报酬,别的,你不要再多想!”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许荣荣的唇角忽然扬起,微微笑着看着战熠阳。
“什么?”
“天宁!”许荣荣说:“还有,你!”
“……”
“所以,熠阳,我不想再说了,我不可能会签字离婚的!”许荣荣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
“记起了你,又怎样!”战熠阳冷笑着,好像在说: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能不能记起你,对我來说无所谓。
许荣荣的心一阵刺痛,却还是不肯放弃,目光坚定如初地看着战熠阳:“不管你说什么?我不可能会放弃你的!”
“那我只有起诉离婚了!”战熠阳毫不留恋地走出房间,就这样抛下了许荣荣。
许荣荣所有的坚强被战熠阳的冷漠击溃,她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眼泪浸湿了掌心……
片刻后,她忽然想起了刚才视线内掠过的品瑞云的身影,觉得还是不应该过于相信一个不认识的人的人品,擦掉眼泪,去找战亦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