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不肯放,她看见了战熠阳眼里的雾水,忽然分不清许荣荣脸上的泪水是她的,还是战熠阳的。
“亲家母!”梁淑娴走过来:“让熠阳陪着荣荣吧!这件事他没有错,我们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给许荣荣注射了药剂,她渐渐地平静下去,小声地抽噎着,一会带着哭腔哀求着“不要”,一会又哭着叫战熠阳的名字,声声都绝望得让人潸然泪下……
最后,许荣荣不抽泣也不叫战熠阳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我的孩子”,白得透明的手伸出去,指尖仿佛流泻出绝望。
整个病房的人都流眼泪……
战熠阳握住许荣荣的手紧紧抱住她,她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又陷入了熟睡。
病房安静得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谁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战熠阳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抱着许荣荣,好像这个人是他的全世界,全世界只剩下这个人了一样。
何惠兰总算得到些许安慰,抹了抹眼泪走过去:“你也累了,把荣荣放下来,让她睡吧。你去洗洗,换身衣服,吃点东西。”
战熠阳身上还是作训服,手上衣服上满是怵目惊心的血迹,半天下来他滴水粒米未进。
梁淑娴也走过来:“熠阳,我已经让黎嫂给你送了衣服过来,听亲家母的话,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吧。”
战熠阳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只是抱着许荣荣,紧紧地抱着。
何惠兰和梁淑娴再三劝说,战熠阳总算听见几个字,可是才刚松开许荣荣一点点,她立即受惊的小兽一样抓紧他的衣服,小手微微颤抖,皱着眉哭起来:“不要,不要……”
“好,我不走,再也不走了。”战熠阳重新把许荣荣抱紧,她的眉头才渐渐地舒开,睡了过去。
“算了。我们出去吧。”梁淑娴叹了口气,把黎嫂送来的衣服给战熠阳放进柜子,吃得放到床头柜上,问声细语地说:“熠阳,黎嫂送来的饭你饿了热一热再吃,汤等荣荣醒过来,让她喝了。有事打电话回家,需要什么我再给你送过来。……你和荣荣都还年轻,孩子很快就又可以有的,别太悲观。照顾荣荣,我们先走了。”
战熠阳没有说话,几个长辈放轻脚步声出了病房。
走到电梯口,恰好碰上许荣荣的主刀医师,是梁淑娴在医学院的同学,她忙问:“清方,熠阳他媳妇的情况……”
“不乐观。”女医师说:“她的身体不太好,这次流产等于是雪上加霜,如果不好好调养,很难再怀孕。”
这番话听在四个长辈耳里,跟战熠阳初初听见一样,都是无法接受的噩耗。
“如果调养得当呢?”何惠兰忙问,梁淑娴也说:“是啊!调养这个我们绝对可以做到很好,我们可以请营养师,可以请专家,什么都可以请。”
“这个……”女医师很为难:“调养得当,也只能保证她的身体不会比以前虚弱。想要再怀孕,就要看命运了。而且,就算怀上了,就算顺利到了分娩的时候,大人和小孩都很危险,最坏的情况是大人和小孩你们只能选一个。”这个说法,其实就是许荣荣不能再怀孕了的委婉说法。
何惠兰的头上一阵晕眩,她差点晕过去,老许和梁淑娴忙忙扶住她。
女医师见惯了这种惨况,叹了口气:“另外,战少将好像不希望他妻子知道这件事。”
“他当然不希望荣荣知道。”梁淑娴也只能叹气:“清方,谢谢。”
女医师走远了,何惠兰终于哭出声:“第一胎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被很多人联手一起毁了。
四个人走到医院楼下,梁淑娴说要送何惠兰夫妻回去,何惠兰摆摆手,被老许搀扶着去拦出租车了。
“熠阳一直希望有个孩子。”战司令看着这家全国最佳医院排行第三的军区总院:“他会不会因此放弃许荣荣?”
这个问题,正是何惠兰担心的。
出租车在繁华都市的马路上疾驰着,何惠兰靠在车窗上:“老许啊!你说,那个战熠阳,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抛弃咱们女儿?”
“他看着虽然挺冷漠,但是不像是没良心的人。”老许眼角沁出泪水:“但是荣荣不能给他生孩子了,他是高官,又是战家唯一的儿子,就算他能接受,我看战家也不一定会接受。”
“我不管!”何惠兰狠起来:“他们要是敢抛弃荣荣,我就闹到中央军委那儿去!让所有人看看这个红色名门的真面目!”
“……”
他们都不够了解战熠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