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读书人,就与百姓不同,不但念的是正经,还得正心,你们遇到这事,不但要上书拆庙,还要督促官府捕拿追究,以肃视听——这就是礼!”
“那位举人,不知哪位取了,但我可以说,连正祀和淫祀都分不清,还能考什么进士?”
学官连篇训诫,见人人都缄默,这才笑着:“礼数,首先是定名分,定尺度,以正人心。”
“正祀和淫祀,是很重要一部分,其次就是官人分野规格制度,大家都知道,王公以下,屋舍不得用重拱藻井,庶人所造堂舍,不得过三间五架,这些都是礼数,你们原本所学,不过是正经罢了。”
说实际,别人也许是昏昏欲睡,裴子云却听的非常认真,这个世界,朝廷君臣、神灵、官民都各有礼数,轻重不同,这些礼就代表阶层,代表社会分配,代表着资源的倾斜,裴子云若有所思。
可以说,这才是本质。
不过首课,自讲的不多,出门时陈近春和虞光茂出得门,见着傅举人也在上前见礼,傅举人笑着:“我们同为举人不必多礼。”
陈近春和虞光茂中举前,住在傅举人家中,多受照顾,更指点过学问,四人相谈而出,上了牛车,这才各自分别。
傅府
随着下车,傅举人笑着:“这礼课无聊吧,不过身为举人,还是要学,知道礼数才是,不然以后若是失礼。麻烦也很大。”
“多谢教导,其实我不觉得无聊。”裴子云在原世就读过阶级论,国家论,当然清楚,任何国家都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这上下尊卑看似简单,就是一个国家运转的“正本清源”。
哪怕是现代国家,谁是真实的主子,谁是真实的仆人,都才是政治学的本质。
可以说,万卷经书,还不及今天听的“真传一句话”,不过现在自己入了道,这些可慢慢研究,却问着:“只是我还有着疑问,这朝廷册封与我道门,我还有着疑虑,还请教导。”
刚才礼官讲礼,裴子云不由就是想到了道门,这是切身利益。
傅举人,思考了一会,将脑海里的记忆理清楚,这才说:“朝廷划分是:淫祀、赐额、赐爵、官方祀典。”
“淫祀是打击和取缔。”
“赐额是合法,允许存在,但是不纳入国家体系,道门诸真,就是这体系。”
“赐爵,是国家给予恩典,但是未必纳入官方祀典,如果不纳入,就是一次性的恩典。”
“官方祀典是指国家年年给予祭祀,分享龙气。”
“再具体则是,诸神祠应旌封者,无爵号者赐庙额,已赐额者加封爵,初封男子伯,次封侯公,再封王,生有爵位者从其本。女神封夫人,再封妃。”
“在我们道门,对应专门册封是初真人,次真君。”
裴子云点首表示明白了,道门册封是真人、真君,不过这真君和肉身成圣的真君完全不一样,是灵界册封。
“根据原主前世记忆,无论神灵还是道门,都渴望朝廷赐封。”
“外门弟子的功勋,为门派谋得赐封为最,著书建观传播名声为次,巡游郡县斩妖除魔再次之,最次就是行医治病救人,只是行医治病,反噬也最小,最不受朝廷忌惮。”
“但是要快速积累功勋,怕是不能慢慢来了。”
这样一想,就将门派贡献解析而出,门派虽不追求功名利禄,但追求力量,就需要财侣法地,这样才能源源不断反馈。
“普通弟子,行医治病很多,巡游郡县斩妖除魔也不少,这些都有人作,或者已经做到了极致。”
“到了卫昂这层次,就能利用自己权势,给师门保架护航,甚至建观扩大田产,所以一观抵得救得千人,因此脱颖而出。”
“自己要后来追进,就得办得大事,师门受朝廷册封,不过真人,按照原主记忆,本朝太祖驾崩,诸王争位,不少宗门都有影响,而本门不过是真人,又占据名山,这有着祸端。”
“要是现在能想办法给师门加封真君,这就是大功,日后就有着主动权。”
“自己能办到这点,任凭宋志、卫昂再怎么折腾,都比不上我。”
“虽有功未必就能成掌门弟子,但是至少外功上就足够了。”
此念一生,突眉心微痛,现出透明梅花虚影,接着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白梅,并迅速放大,一行红字出现在资料框上:“任务:建立勋功,外门三杰。”
裴子云才一看,就暗暗明白:“是让我在短时间内建立大功,和宋志、卫昂分庭抗礼,成外门核心?”
只是如何做这事,达成目的?
裴子云踱了几步,心中就有了算计,要达到这目的,必要广传名声。
自己录了道籍,不能进仕,最好的办法就是写诗著书,先为自己广播名声,这才能撬动大势,谋夺大利,前世自己就最擅长这般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