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形势不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是极其不利的。其实宫外倒还好,皇后与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罢了。今时今日若是他们易地而处,他压根就不会给他们醒神的机会,直接便逼宫便一举拿下了。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在眼下这样他不能动弹的情况下,眼前的这两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他身为一国之君,即便是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也毫不畏惧,但只瞧眼前这一对貌若人畜无害的璧人,却是深为忌惮。
齐念正在全神贯注的为皇帝施针,晨妃则屏气凝神的看着皇帝,而李锦见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就在这样紧绷的氛围下,皇帝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有些模糊且浑浊的眸光,却是直直的望到了李锦见的身上。
齐念不由眉心微蹙,指间隐了一根银针在其中。
皇帝凝视了李锦见片刻,十分虚弱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长得真不大相像。”
这是一句大实话,李锦见这副容貌实在是太过出挑了,即便是当年国色天香尚在闺阁的田淑妃,眉眼之中的相似也不过才三分而已。
如今他已然成年,小时候那种雌雄难辨的美貌也早已被英气勃勃替代,是而便愈发不像他的母亲了。
李锦见只弯了弯嘴角,并未回话。
“孩子……虽说这么多年以来,朕与你是初次相见。但当年朕与你母亲的兄妹之情十分深厚,这些想来你母亲也都有与你说过。”
李锦见面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田淑妃多年来身处未央国帝的后宫,但对于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亦是十分怀念不敢忘怀的。
而南昭国帝与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虽说皇家亲情寡淡,但他们兄妹之间却是情深意重,当年也是存了真心的。
但如今多年已逝,年少时那份真心,如今却也不知还能留几分在怀了。
皇帝亦是做出怀念的模样来,唏嘘道:“当年你父亲尚且还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他府上已娶有正妃,却在出使南昭国时,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追求尚且少不更事的你母亲……”
这个故事十分老套,不过是邻国的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前来求娶一位出身尊贵的公主,不仅为他造了势,而且争取了别国的支持。
这样的算盘本来打得十分响亮,但奈何那皇子实在是太贪心了,他的正妃在未央国中亦是名门望族家的女儿,轻易是休弃不得。而南昭国的嫡公主也没有给人做妾室一说的道理,如此双方便掰扯起来了,弄出这笔糊涂账来。
彼时身为嫡公主的田淑妃却是铁了心了非要嫁给他,即便是侧室也无怨无悔。如此郎情妾意也不好阻隔,南昭国帝便应允了这门亲事。
但在未央国帝如愿以偿的从先昭文太子手中夺得了天下,他的皇后也不堪满门被灭的噩梦,三尺白绫自尽在了空荡荡的宫室之中。
然后他所做的竟然是再立新后,不仅保留了先皇后之子的太子之位,且还将皇后的宝座给了旁人,淑妃依旧只是侧室一品妃而已。
而且时光再往后推移数年,就在李锦见尚不过幼童年纪,未央国便传出了谣言,只道他是天降灾星,一定要先除之而后快。
在南昭国帝的眼中,曾经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未央国帝既然能在他那贤德之名远扬的兄长手中夺得皇位并且在数月的时间里便平定了天下,如今定然也不会处理不了这样不过只是谣传的局面。
而田淑妃母子竟被逼到如此绝境,定然是他不作为所致。
是而那几年若不是有种种原因抑制着,南昭国帝恐怕早就按捺不住,要对未央国兴兵进攻了。
这些并非隐秘之事,也不是被隐瞒的曾经。
是而在李锦见这里虽说有所耳闻,但却只因年岁久远,多少都有些失真了。
南昭国帝这招使得不错,毕竟他曾经是真心帮过田淑妃,而未央国帝也真心对不住过她。但凡为人子女,有谁不会以自己的母亲为重呢?
所以他期望的,不过是重拾他们父子之间的旧日矛盾,以此为筹码再行争取利益罢了。
齐念回头看了看李锦见,却只见他丝毫也不曾为之所动,只一副闲适的模样在听奇闻轶事,当真是令人莞尔。
再看皇帝却依旧在费心费神的喋喋不休,齐念手指翻动间一根沾了麻沸散的银针扎了下去,他顿时便消停了。
晨妃抬眸看了看这两个人,识相的没有开口说话。
很快,这场在皇城之中引起恐慌的造反之势便被打压了下去。
皇帝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妻儿,他们里应外合控制住了皇宫外苑的防守之后,便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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