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笑得纯真无邪,一脸无害,然云姝后背心却一阵阵发寒。玄月这平和与世无争的笑容她后面那些年日日见、月月见,这是被时间磨砺历经岁月沉淀后仅浮于面上伪善的笑容,面皮下蛰伏的则是蛇蝎一般的歹毒。
尽管前尘往事,大多已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但有些事、有些话却深深镌刻于脑海,时间越长反越清晰。云姝记得,既便她救了玄月,初相见时玄月看她的眼神也是高高在上的。
为何这一世的玄月与前世不同?抑或,玄月和她一样重生了?
恍惚间,云姝只觉头顶似有滔天巨浪正沿着廊上横梁漫卷而来,心中一阵紧似一阵的作寒作冷。
恐玄月察觉她内心的颤栗,她抽回手,垂手束立,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前世初在玄月跟前侍候时的姿态。
“才说你开窍转性了,谁想见到小姐又成这般死鱼模样。还不快回小姐的话,真个没出息。”孙婆子在云姝额头戳了一指。
一束凌厉的目光射向云姝,稍纵即逝。
“粗使丫头未经调.教,又没见过世面,可不就是这般。”惠娘淡淡道。
“可不是。”孙婆子堆起一脸笑,忙不迭替云姝回着玄月的话,“她与小姐一样,都是腊月生人,满十三了,满了。”
“你这老货想是作死,一个奴婢怎就与小姐一样了?”惠娘叱道。
“是是,我昏了头,嗳哟这张贱嘴,该抽!”孙婆子毫不客气地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玄月“扑哧”笑了,她重又拉起云姝一只手,“原来咱俩都是腊月的,你是几日生的?方才嬷嬷说你是孤女,你爹娘呢?”
云姝语气恭谨:“奴婢爹娘都已病故,奴婢是腊月九日出生。”
玄月摇着她的手说:“那我比你大两日,我七日的。你可愿跟我去?”她抬头又问惠娘,“惠嬷嬷,我想让她去咱们院里,你说好不好?”
惠娘弯下腰,笑得一脸和煦,“这府里凭他是谁,小姐想要谁去跟前侍候,可不就是小姐一句话的事儿。”
孙婆子忙忙拖过云姝,搂着云姝,赔着笑说:“这丫头怪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自打她进了膳房到了我手下,我是一直拿她当亲闺女疼的。今蒙小姐高看她一眼,就怕她笨手笨脚恐侍候不周,反惹小姐生气。”
玄月昂首看惠娘,“惠嬷嬷。”
惠娘会意,自袖中摸出一锭碎银,甩到孙婆子怀里,“你这老货,拿去买酒吃罢,看喝不死你。”
孙婆子喜得眉开眼笑,揣了银子便将云姝往前推了一把,“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从今往后好生侍候着,若敢偷奸耍滑仔细你的皮。”
“别理她,你救了我我定不会亏待你,只管放心跟我前去。”玄月扯了云姝的手就往前走,云姝却突然面色大变,她抱臂蹲下,牙齿“咯咯”作响,浑身也抖如筛糠,一时全身酸疼难忍。
经大夫确诊,云姝患了瘴疠之疾,此疾属无药可治之症。消息传到闵氏耳里,闵氏正为尹氏要进府心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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