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芩少璟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道:“好吧。尸首在哪里?”他无法再推迟,不然的话,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符墨冲他微微一笑,招手对下属道:“将许公子的尸体抬过来。”
很快担架便被抬到眼前。芩少璟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戴上捕快递过来的特制手套,俯下身子半蹲着,慢慢的掀开白布。映入眼内的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被水浸泡了一夜的脸浮肿得可怕,脸上深一块浅一块的肿胀,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整张脸看起来惨不忍睹,连一旁的捕快也忍不住面露不适,纷纷侧过头。芩少璟面无异色的伸手查看他的五官,又检查了身上各处。
符墨跟着俯下身子问他,“怎么样?”
他一边看一边肃脸道:“看他脸色肿胀的程度,应是被浸泡了一夜无疑。你们发现他时,他的尸体是怎么样的?”
“他是被酒楼的小二发现的,我们到达时,他的头部至后背上方都浸在水中,腰悬在木桶边缘,”符墨指着尸体,向他详细的描述了当时的死状,然后问他,“你觉得如何?”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装作认真查看尸体,并不与他对视,“我只负责验尸,其他的一概不管,更何况我已经不是衙门的人了,跟我说于理不合。”
符墨闻言轻轻一笑,“既然芩大哥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问了。”于是继续凝眉盯着他验尸的动作。
芩少璟除掉他上身的衣衫,仔细检查他身上,又将他翻转去看他的后背。他瞥了一眼昨晚被他扎了银针的地方,一顿,视线快速的往下移,心里却是微微放松。因为那处伤口掩在头发里,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许称文的头部被水浸泡了一夜,算剃掉头发,那伤口几乎也是看不出来的了。
“好了,”他抬起头,将手套除掉,对符墨道:“死者身上有很大的酒味,应是喝了不少酒,身上肌肉平缓,没有任何伤口、淤青或是挣扎的痕迹。”他所说的验尸结果皆属实。
符墨这人不是一般的捕快,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破案能力十分的强。所以无论死者身上有没有他的线索,他都只会如实的报告。若是刻意隐瞒,一旦被发现。只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没想到符墨会是裕华城的捕头……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后的行动一定要更加警惕。
“这么说,许公子是醉酒溺水的了。”一捕快突然快言道,“这徐公子也真是的,喝醉了酒不去睡,非要洗什么澡?可惜了……”
符墨看了那捕快一眼,挥挥手示意他们将尸体盖上白布抬出去,“派人通知许家的人。”然后冲芩少璟点点头,“辛苦你了。”
他拱手淡淡的道,“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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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雅致的茶馆内。
二人相对而坐,桌前的杯子上缭绕着淡淡的水汽。
符墨喝了一口茶,冲眼前的人微微一笑,这才道:“说来我们二人已经六七年不见了。”
“是啊,”芩少璟道:“光阴似箭,想我当初离开裕华城时,也不过是十八岁,转眼便过去这么久了。”他叹息一声,举杯喝了茶,不禁回想起往事。七年前他还是裕华城的仵作,而现在,已经是一满身铜臭的商人了。
“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芩少璟回过神来,“我现在在徐州的姑父处。这次回来,是为了给父亲扫墓……毕竟这么久没回过来了,所以准备多呆一段时间。”
“你还要回去?”符墨一怔,有些怅然,“我还以为你这次回来便不走了。”
“我早已不做仵作了,现在正在接手我姑父的商行,每日都要外出奔波,恐怕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
符墨皱起眉头,“真的不再做仵作了?会不会太可惜了…若你现在想改主意,衙门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他摇了摇头,“我心意已决。更何况做商人也没什么不好,你看我现在的日子,不也过得挺好?”
“只是你现在所做的,非你心中所愿。”符墨一针见血,“这样你心里过得真的快活?”
芩少璟一愣,脸上浮出一个苦笑,“人生不是这样过去的……久了习惯了。符墨,别再用过去的眼光看我,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芩仵作了。”
“若是当初你的父亲没有出事,那你也不会被你姑父带走……”符墨转着手中的杯子道,“自你走后,衙门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仵作了。当初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在衙门共事,你却这样走了……”
他沉默半晌,“对不住,是我食言了。”
他微微出神,忆起以前。他和符墨是从小相识的好友,当时符墨的父亲是衙门的捕头,而他的父亲则是仵作。受父辈的影响,二人都对衙门非常感兴趣,经常会随父亲到衙门去。二人兴趣相仿,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友。虽然二人相差三岁,但并不妨碍他们成为知己。
比起破案,他更喜欢验尸,渴望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优异的仵作。当时符墨便道,待他们长大后,要一起到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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