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了院子里。
梁嬷嬷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又匆匆的回来。
太后回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梁嬷嬷神色凝重的冲她摇了摇头,凑近她身边轻声的道:“朝臣们都还在外面跪着呢,这动静已经是瞒不住了,这时候应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本来那些百姓是不住畏惧的,可就是这两天,京城里和周边的村镇里都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人染病,令医者都束手无策,现在这是天谴的传言一旦散开——
事关己身,百姓们就不会再得过且过了,一旦民怨成鼎沸之势,这局面恐怕就不是逼皇帝让位就能平复的。
“太后……”梁嬷嬷心里也是着急,左右看看没人走近,就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这几日奴婢一直带人暗中查访,确定在幕后操纵,煽风点火的人就是定国公。他若就只是替宁王争位也还罢了,看是他……”
太后这些年虽然不插手朝政,但却并不代表她就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抬了抬手,打断梁嬷嬷的话,沉默良久,还是问:“越儿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不她要维护皇帝,不想让皇帝退位,而是如今朝中的这个局面——
皇帝退位是小事,后面要上位的人选才是重中之重。
西陵越生死不明,下落也不明,现在京城里唯一有可能上位的就只剩下一个西陵钰了,太后既然知道了定国公的阴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至于西陵丰——
则是完全不在她推崇的人选之内,她根本就不会考虑。
梁嬷嬷一筹莫展的摇头:“暂时还没有。”顿了一顿,还是忍不住道:“太后,恕奴婢逾矩,近来皇上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够让昭王殿下寒心的了,恐怕这一次……”
西陵越如果真的死了,是一定会见到尸体的,太后不傻,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骨肉相残的事,虽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可如今真到了她控制不住局面的地步,她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说话间,太医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
太后就收摄心神迎上去两步道:“皇帝怎么样了?”
“皇上旧疾复发,导致心脉损伤,刚又吐了血……”太医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分外凝重:“这会儿睡下了,但是太后,恕微臣直言,陛下这身子怕是经不得……”
话到这里,已经明了。
太后挥挥手,没叫他说下去,只吩咐道:“你还是在正阳宫呆着吧,好生照看皇帝的身体。”
“是!”太医应诺,背着药箱进了偏殿。
太后进去看了皇帝一眼,又嘱咐梅正奇等人好生服侍,就转身自正阳宫出来。
返回自己寝宫的路上,她吩咐梁嬷嬷:“你亲自去一趟安王府,把陆氏接进宫来陪伴哀家礼佛!”
梁嬷嬷心跳猛地悬空半拍。
她骤然抬头朝旁边步辇上的太后看去。
太后的面色平静又严肃,和往日里没有半分的不同,但是这句话却是让她深感压力重重。
“是!奴婢这就去!”梁嬷嬷谨慎的应下。
太后又道:“皇帝身子不适,这几日哀家要在小佛堂斋戒念经,替大越和皇上祈福,就不要拿外面的事来扰我了。”
“是!”梁嬷嬷仍是直接应下。
送太后回了寝宫之后,她就亲自去安王府,传了太后的口谕把陆嘉儿接进了宫里,陆嘉儿自然察觉了此事反常,但太后的懿旨根本就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可以说是被梁嬷嬷强行带进了宫里。
然后太后就关闭了宫门,在小佛堂礼佛。
本来她就是不管朝政的,这么关起门来不见人,皇帝根本就是习以为常的,只是宫外请命的官员久久不去,一天天的跪下去。
再到后来,甚至有人饿晕了过去,气息奄奄。
百官之后,渐渐地也有百姓加入进来,皇帝就是想要关起门来装太平也做不到了。
两日之后,他不得已的再次拖着病体上朝。
百官朝拜,无非就一个要求——
请陛下退位,令立新君。
经过这几日的打击,皇帝这会儿的心态已然平稳很多,他面前摊开了一卷圣旨,居高临下的冷笑:“好!为了黎民苍生,为了大越的皇朝基业,朕退位又如何,只是——朝中并无太子,此时朕当是传位于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