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月,挂城头,英雄含笑看吴钩。
秦孤桐放下酒囊,见众人酒酣耳热后豪情激昂。心中暗暗欣慰,朗声慷慨道:“上马!”
群豪齐上马,跟随秦孤桐直奔洛阳北邙山。百骑飒踏如流星,轰隆隆犹胜滚雷。一路上寒鸦惊飞,霜地踏碎。
骏马汗如流水,嘶鸣一声倒地不起。马上的大汉腾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望着地上哀鸣的骏马,低叹一声。扭头发足狂奔,追上前方队伍。
临近洛阳,突起暴雨。火把尽灭,秦孤桐恐遭埋伏,立即下令放缓速度。次日凌晨时分,群雄抵达北邙山。
北邙山在洛阳城北,东西横旦数百里。是历代帝王将相陵冢所在,富豪高官稍有财力,都想敛葬北邙。故而古有“生在苏杭,葬于北邙”之说。
群雄多是出于南方,此刻见满地断碑零碎,山头坡上冢墓罗列,心中皆升起凉气。伸手一抹脸上雨水,定睛远眺。目所能及之处,尽是鬼影森森。
武五五吞了口唾沫,嚷嚷道:“这旮旯咋全是荒坟?俺们要不先点炷香,烧点纸,给鬼大爷唠唠嗑。就说啊,俺们只是来寻人。”
霍大当家呸了一口,骂道:“格老子的,人还能怕鬼?它敢来,老子一拳把它把得魂飞魄散!”
秦孤桐持缰远眺,任暴雨洗淋,扶刀轻笑道:“宫室尽烧焚,乱冢尽公卿。这些人生时手无缚鸡之力,死后想来也变不成厉鬼。”
她声音携劲气传出,纵是暴雨噼里啪啦,群雄依旧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气氛轻松些许。
众人依着大道而行,寻到一处上宫暂避风雨。这是某位帝王祭享的殿堂,神道两侧尽是东倒西歪的石人、石马、番酋石像。
暴雨打得人脸发麻,群雄顾不得挑三拣四,连忙涌进殿中。顷刻间,荒凉破败的三间屋宇中挤满人。群雄衣衫湿透,尽显狼狈。进了殿,立即拉帮结派占据地盘,搜刮木头,升起火堆。
萧清浅见垣墙顿擗,殿宇破败,不由心生感触。拢了拢斗篷,侧头对秦孤桐耳语:“我终觉不安。”
秦孤桐默默环顾四周,抬眼望向殿外。风驱急雨,黑云翻墨,竟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出汝阳之时,她派人前往登封报信,唯恐君大帅一行错过消息。此刻唯等回信,再做打算。
她心中正忧,突然寒光一闪,天地尽亮。群雄皆是一惊,抬头往外看去,竟见屋外院中有个巨大的鬼影!
电光一闪而过,天地恢复墨黑。殿内鸦雀无声,众人心中寒气渐升。
——“轰隆隆!”一声滚雷远远传来,震得人耳膜欲裂。
萧清浅低喝一声:“守好火堆!”
众人回过神,各自抽出兵器,围着一个个火堆警戒站好。听着外面暴雨如羯鼓,胆小的心中已经开始打颤,唯恐院中真来个鬼怪。
秦孤桐与萧清浅对视一眼,大步走到殿门口。她身形颀长,扶刀而立更显得气宇轩昂。星眸炯炯凝视屋外,少顷转身对众人道:“外面好像有只鬼。”
群雄一惊,皆是瞠目结舌。
秦孤桐见状笑道:“好像怕咱们,不敢进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满堂哄笑,连然大侠这般老练持重的人,也忍不住摇头叹笑:“江湖多俊才,小秦果非等闲之辈。”
武五五跑到秦孤桐身边,对着外面高喊:“大兄弟甭客气啊!进来躲雨哈,里面老暖和啦!俺跟你说......”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狂风大作,疾风裹着骤雨袭来。秦孤桐猛然伸手,一把抓住武五五的肩膀,带着他往前一扑,口中高喊:“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万千牛毛细针贴着两人后背飞射而来。一时之间,殿中“哎呀”之声不觉。就在同时,三间殿宇中七八处火堆“嘭”一声炸开。
霜华剑一进一出,鲜血溅射满地。萧清浅手抽长剑,守着仅剩的火堆。她心知内有奸细,却不能说出乱了军心,只得冷声下令:“各自警戒,以防偷袭。”
话音未落,黑压压的暴雨中突传来一阵怪笑声:“桀...桀桀...桀桀桀...”笑着笑着有多出一个笑声:“嘎...嘎嘎...嘎嘎嘎...”
怪笑之声,忽远忽近。远在天边,近在耳边。听的人毛骨悚然,寒气从脚底一种窜到天灵盖。
秦孤桐翻身一跃,疾步走到萧清浅身侧。铮一声拔出横刀,冷静沉着道:“不死狱打不过咱们,就想些歪门邪道来装神弄鬼,大家切不可上当!”
少年侠客们闻声稍稍镇定。
就在此时,东南角落里的霍大当家直臂前伸,突然一招山石崩摧。就听——“碰”!墙壁应声破了个大洞。这殿宇本就年久失修,紧接着稀里哗啦瓦砾四飞,半面墙墙塌倒。
周边众人连退数步,霍大当家却是迎风雨而上,一张枯青脸皮满是阴鸷的冷笑:“格老子的!黑白无常,别他娘的装神弄鬼,老子今天要为我大哥报仇!”
蓦在此时,漫天雨幕中,爆发出一串“桀桀桀”、“嘎嘎嘎”的笑声。两种笑声叠在一起,心头发麻。
“霍信!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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