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的感觉,心绪杂乱。握紧拳头,免得手伸向横刀。
闭眼平缓呼吸,放缓声音道:“张舵主他们,就是你看见谷中那些人。他们是一年多之前来的,也就比你早一点到这山谷。”
小野人目瞪口呆,说不出来。
秦孤桐捅捅火堆,皱眉道:“这是我听他们说的,到底如何也不知道。”若真是如此,那张舵主死的何其之冤!
妇孺孤弱杀人,难道就情有可原?想到这里,秦孤桐杀气渐起,对着小野人又恼恨又愤慨。看着腾腾燃烧的火焰,心中越想越恨,手中树枝“啪嗒”一声被折断。
山魈一惊,跳起来。它见着小野人呆呆不动,伸着尖锐的黑手指,小心戳了戳,嘴里发出低低呜咽。
秦孤桐瞥见这一幕,心中一叹,却是没心情安慰他们。将脸埋进萧清浅脖颈蹭了蹭,握着她手,将事情讲给她听。
萧清浅偎依她怀中,正昏昏欲睡。等她一笔一划将事情讲清,抬手在她掌心写道:江寇,住处。
秦孤桐先是一愣,顿时一惊。这两处的确十分可疑。按理说,盘旋在这带的江寇,最可能是他们杀了村民。小野人的住处,张舵主他们搜寻数次都未找到,而他之前又从未出来,端是可疑。
她瞧瞧萧清浅,心道:你这会倒是聪明,怎被方兴那伪君子给骗了。
秦孤桐清清嗓子,开口问道:“我听说,之前这一带盘踞一伙江寇,是不是他们杀人。”
小野人闻声回过神,茫然摇摇头:“没有,阿娘没有说过。”
此言一出,秦孤桐大为诧异。难不成那群江寇还是义贼,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不惊扰百姓?
既不是江寇杀人屠村,又不是张舵主他们。那岂不是还有第三股势力?
此念一起,秦孤桐只觉一股寒气窜来。她连忙又问:“你对那伙人可有什么印象?衣着举止武器,可有特别?”
小野人脑袋摇成拨浪鼓。他对那伙人半点印象都没有,全是听阿娘说的。阿娘说的也不多,只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念叨。
秦孤桐无奈,转而问道:“那你住哪里,能带我们去吗?我怕夜里有老虎吃人。”
小野人一眨不眨盯着她,看了一会点头:“恩,你们来。”
秦孤桐没料到这般容易,她压根不曾想过要去。谁知是不是又一处潭虎穴,况且她与这小野人非敌也非友。张口就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踟蹰。她低头看看萧清浅,询问她的意见。出乎意料,萧清浅立刻点头应允。
秦孤桐心中诧异,刚想询问缘由,猛然心中一跳,举目扫视四周,篝火光芒之外,尽是一片漆黑,树影横斜,似乎藏着无数魑魅魍魉。
她心思急转,沉吟片刻,起身收拾行李。
三人一只山魈,举着火把在山中行走。
穿林越山,不一会,秦孤桐便觉得有些眼熟。这不就是她白天乱窜的那条死路吗?
宛如擎天巨剑劈开的深渊,低头眼看深不见底,让人目眩心惊。四周万丈悬崖如削,山壁垂直,连青萝都不生。再看那瀑布,千寻雪浪,风声雷动。
秦孤桐左右看看,不见路径,也不说话,静等那小野人。
那小野人不动,山魈呜呜一声。它径直走到崖边,蹲身一纵,径跳下深渊。秦孤桐先是一惊,定了定心神等它上来。
果不其然,片刻就响起哗哗啦啦的声音。山魈脖子上套着藤圈,拖着长长的藤绳,身手矫健的爬上来。
小野人拿过藤绳,缠在一块巨石上。绕四五圈,扯了扯,转头对秦孤桐道:“结..实的,先下去,你们..再下。”
秦孤桐点点头,牵着萧清浅往悬崖边走了几步。只见小野人攀着藤绳,迅速下去,不多时便消失在黑暗中。
等了片刻,藤绳晃晃。山魈对着秦孤桐,呜呜的叫唤。
秦孤桐捡起藤绳,用力一拉,果然结实。但她瞧着山魈,寻思道:若我抱着清浅下到半空中,这山魈在上面将绳子解开,那我们岂不是一命呜呼。
正寻思着,绳子又抖了抖。秦孤桐从包裹里掏出一块糍粑,对着山魈晃了晃。只见山魈腾然站得笔直,两种眼睛死死盯着糍粑。秦孤桐一笑,将糍粑高高抛起。
她展臂一揽,把萧清浅拉到背上。金丝细链在腰间一绕,将两人绑在一起。左手拉着藤绳,秦孤桐不顾伤势,提气一跃。脚尖贴着崖壁,嗖一声滑下去。
萧清浅紧抱着她的腰,只觉急速下坠。七八次呼吸后,两脚落地站稳。
平滑如削的山壁上,凸出一块石台。大小不过五六尺,三人站在上面转身都需谨慎。
小野人见秦孤桐站稳,又扯了扯绳子。不多时,山魈下来,嘴里叼着完整的糍粑,脖子上挂着藤绳。
秦孤桐见山魈在这笔直峭壁上,犹如壁虎,不由赞服。除了这天生灵物,谁能下到此处?怪不得,寻不到他们老巢。
山魈举着糍粑对小野人炫耀。小野人挠了它一下,转头对着秦孤桐歉意的说:“它就是...贪吃..馋。别理它。等回去,我把它的...它藏得果子,给你吃。”
秦孤桐脸皮一僵,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