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天气,余热未退,寒风却卷罗裙。
秦孤桐从没在后院打磨过,见着场景只觉一头雾水。看方少夫人双目含泪,摇摇欲坠。又瞧瞧方兴,眉头紧锁,欲说还休。
秦孤桐满是不解,心中暗道:方少爷方夫人,夫妇说话。自己一个闲人怎好搅扰。慈姨的那信件是顾不得了,在做打算吧。
念到此处,微微欠身就要出去。
刚走几步,方少夫人疾步进来,真巧挡在门前。
“你这是做甚么?”方兴满心烦躁,却也不愿同方夫人发火。隐忍不悦,放柔口气道,“你先回去,待回头我同你细说。”
方少夫人蓦然扬起头,娇美如花的脸上泪痕密布,如梨花沐雨。看得秦孤桐心里都生出几分不忍,更是低头加快步伐往外走。
“你站住!”少夫人突然娇斥一声。
秦孤桐一愣,不明与自己何干。但少夫人发话,却也只能将跨出脚又收回。她垂着手,规规矩矩的站着。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无妄之灾,让她满心莫名其妙。
方兴见了慈姨书信,勾起陈年往事。心中煎熬,满腹焦躁不安,此刻再也忍不住,猛一拍桌子怒喝:“与她何干。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少夫人眉梢一挑,指着秦孤桐连连冷笑,“方兴,我嫁给你八年。为你深妆闺院,熏衣铺床。九死一生诞下瑰儿。你从未说过一句暖心话,我可曾怨过。相夫教子八年,以为将你那冷心肝焐热...如今你却要纳妾!”
“你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方兴见她哭闹,更是狂怒。猛地一甩袖,将桌上笔墨扫落,噼里啪啦摔着地上。
秦孤桐见着夫妻二人争吵起来,自己听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尴尬万分。
方少夫人却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秦孤桐的手腕,仰脸一瞬不瞬盯着方兴:“风言风语?好,你现在告诉我,你爹是不是让你娶她!”
恍如晴天霹雳,秦孤桐茫然的转头看着方大少爷。竟然见方兴一言不发,似乎有默认之意。秦孤桐愣了愣,慢慢回头见少夫人眼眶通红,伤心欲绝的凝睇着方大少爷。
“少夫人....”秦孤桐迟疑的开口,不知怎么有些结巴,嗫嚅数次,方才开口,“此事,我...并不知情。”
“呵。”方少夫人嗤之以鼻,扭头上下扫视。她比秦孤桐矮半个头,那目光却如俯视,“不知情?呵,难道你不想。”
秦孤桐见她如红眼兔子一般,还硬撑着气势。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为何叹气,就是觉得索然无趣。她垂下头低声说:“不想。”
方少爷和少夫人同时一愣。
秦孤桐趁机挣脱,对着两人抱拳一礼:“少爷、少夫人,小人先告辞。”
说完,快步出了前院。
一直走到无人处,秦孤桐才停下脚步。抬手摸了一把汗,心道这算什么事!她心里又气又恼,即无奈又无语,只觉得这方府是待不下去。这念头一起,她突然愣住。
何丽坐依假山,看着秦孤桐在岔路口来回踱步,忍不住抬手掩唇轻笑。笑声传到秦孤桐耳中,她抬头望去。见是何丽,脸色更差。
“见我这般不开心?”何丽从假山上飘然而下,裙摆飞扬如繁花盛开。
秦孤桐见她眉眼轻佻,越发不像是正经人,本不想理她。何丽见她抬腿要走,悠然开口:“书楼里的秘密....”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何丽伸手搭在她肩上,半边身子都压过去。见她神色凝重,知自己料得不错。有意诳一诳,凑在她耳边轻语,“你说,方家大少爷,今天会不会去?”
经她此言,秦孤桐才想起慈姨的书信。既然不用她在中间转接,那也只能方兴自己前去。秦孤桐又想起那白衣女子,不由心中一黯。她守着书楼数年,方兴从未踏足。十有*是不知慈姨施虐。
十年前,方大少爷已经成年。这个妹妹的事情,必定是知晓的。不管是不是同父异母,断也不会看着神志不清的弱女子让慈姨虐待。
想到此处,秦孤桐便生出一个念头——将所见所闻告知方兴,由方兴出面搭救那白衣女子。他是方家大少爷,于情于理都合适。
何丽见她沉吟不语,垫脚倾身,张嘴咬了她耳垂。
秦孤桐吃痛,一惊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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