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慈父心

女都三十二岁了。

    如今二胎放开，一般都会生两孩子。

    这样一来，他还真没道理再耽搁闺女儿。

    虽然现在医学发达，生孩子出事，远比以前少。

    但高龄产妇，各方面的危险性，都比普通产妇高。

    苏首长哪里舍得让女儿多陷入这一分半分的危险中。

    见苏首长有些松动，穆子彦再接再厉。

    “您知道的，我自己从小没受过多少父母关爱，对孩子的事并不是非常感冒。”

    “您真要再留着彤彤，不让她这么早嫁我。”

    “那我就等着，等到您愿意的那一天。”

    “不过，我娶她可完全因为她这个人，无关生不生孩子。”

    “所以等我们结婚后，她真的已经达到高龄产妇的年龄，我便不让她生孩子。”

    “我跟她当个丁可儿家庭。”

    “一辈子守着她一人过。”

    一听没有肉呼呼的小苏沁彤，苏首长看仇人一般，看着穆子彦。

    “你敢，你敢让我女儿不给我生小外孙，我宰了你。”

    “你要让她成为高龄产妇，我就不让她生。”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危险，我可不想让她承担更大的风险。”

    “我可以没儿没女，但我不能没有她。”

    跟苏首长杠上的穆子彦，同样瞪着苏首长，眼睛里是毫不退让的坚持。

    苏首长在穆子彦眼睛里，看到了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不早点让女儿嫁给他，这小男人真会阻止女儿生孩子。

    一个男人能为了女人的安危不要孩子。

    这样的男人还是值得嫁的。

    闺女儿的眼光倒是不错，看上了个这样的男人。

    苏首长似乎没道理在反对这两人在一起。

    但要他承认这狼崽子，他又做不到。

    于是，他死鸭子嘴硬地说道。

    “哼！”

    “好话谁都会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松口答应，让你们在一起。”

    “您要是觉得松口没面子，您点头答应也一样。”

    混迹商场的穆子彦，哪能看不出苏首长的别扭。

    他很好心给了一个，相当可取的建议。

    苏首长下意识点头，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一直盯着他看的穆子彦，趁机道。

    “多谢岳父大人，承认小婿这个女婿。”

    “喂，我可什么话都没说，你瞎叫叫什么？！”

    “可您点头了，不是？”

    “好小子，你竟敢坑我，不怕我的鞭子了？”

    “只要您同意让彤彤嫁我，抽就抽呗，反正又不是没抽过。”

    “不过，您若真要抽，别被彤彤知道，免得回头她又心疼得要死。”

    前几次苏首长都是当着苏沁彤的面，抽他的。

    可把这女人给心疼的。

    穆子彦可不愿意再让她心疼。

    “……”

    好吧！

    对眼前的小男人改观后，苏首长不得不承认，这小男人还挺疼他闺女的。

    也许将闺女交给这个，连痛都不想她知道，只为了不让她心疼的男人。

    闺女这辈子会幸福的。

    心里有计较的苏首长，开始跟要嫁女儿的父亲一样。

    说着警告女婿的话。

    “我可先说好了，我家彤彤虽然大你六岁，可她从小被保护得很好，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人很单纯。你若真决定娶她，可得保护好她，不要叫她受到委屈。否则，我带团灭了你。”

    “我现在跟您保证什么都没用，但我若有天让她受委屈了，您尽管用您的鞭子抽我。”

    “我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那就说明，他的女儿，永远是幸福的。

    “你别以为，我对彤彤经常大吼大叫，就是不喜欢她。”

    “我告诉你，那只是我跟彤彤，异于常人沟通感情的方式。”

    “不是有句叫打是什么的话来着？”

    “打是亲骂是爱！”

    “对对对，就是这句。”

    “我跟彤彤就是打是亲骂是爱的感情。”

    “我打她骂她，那都是我爱她的表现。”

    “你別以为我是不爱她，忽略她。”

    “别以为她没人撑腰，就欺负她。”

    从刚刚点头起，苏首长就有一种女儿要离开自己的感觉。

    心里酸酸的。

    说起话，有点语无伦次。

    这还是穆子彦第一次看到苏首长，一脱横眉冷对，眼眸深处有着对女儿深深不舍。

    他从中看到了深深的慈父心。

    这一刻，之前被刁难，被抽打的所有怨念，统统没了。

    爱情、友情、亲情，任何一种爱，任何一种情，都不是嘴巴说出来的。

    像苏首长这样的，嗯，说难听点，就是个大老粗的人。

    平日里不懂得怎么表达对女儿的感情，用打骂的方式，来跟女儿沟通，的确很正常。

    穆子彦真心一点没怀疑这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感情。

    之前由着这男人折腾，正是因为这点慈父心，他不舍得去伤害。

    此刻得到认可的他，更不愿意叫他这颗慈父心，伤心难过。

    他很清楚明白地表示，婚后他们的状况，跟现在比起来不会有大的区别。

    “你知道，我跟我爸的感情很是一般，跟我妈更是没什么感情。”

    “说白点，我就是单身一人。”

    “我跟彤彤结婚后，她愿意住我那里，还是愿意住苏家，都看她自己。”

    “哪天你们想她了，可以随时打电话叫她回来，也可以到我那里看她。”

    “我这边是只要她开心，我都OK的。”

    “所以，我跟她结婚，完全不是跟你们抢她。”

    “您不用有将失去女儿的感觉。”

    担心苏首长和穆子彦干架，匆匆赶回来的苏沁彤，见两人没有他想象中的火药味，松了口气。

    这两男人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害得她一得知穆子彦亲自上门。

    就啥也没顾，急匆匆就往家赶。

    生怕一个回来晚了。

    她家小男票，又被抽。

    虽然不知道眼前什么情况，但穆子彦最后一句话，她还是听了一半。

    “谁失去女儿了？”

    “爸，同意咱们的婚事了，我正在跟他说，你原来怎么生活，婚后还怎么生活。”

    “不会因为结婚就改变原来的生活。”

    “叫爸不用担心我跟他们抢你，他不会失去女儿的。”

    “……”

    穆子彦一口一句爸，叫着亲热，却把苏首长叫得快心塞死了。

    跟这小男人接触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男人脸皮这么厚。

    这八字才刚一撇。

    他就能端起正经女婿的架子。

    简直没比他更会捋杆子往上爬的人。

    偷偷观察苏首长表情的苏沁彤，见苏首长没暴跳如雷，再次松了口气。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苏首长允婚了。

    她怀疑地看着苏首长。

    “喂，老头你真的同意，我嫁给他了？”

    苏首长一改以前跟闺女针锋相对的样子，伸手摸向自己满是风霜的脸。

    低声呢喃着。

    “老头？我真的老了吗？”

    “……”拜托她的重点不在称呼的问题上，在后面那半句，好伐？

    想到穆子彦的话，脸上的手，顿了顿。

    他似自答地感叹道。

    “你都三十二岁，再不结婚生子，就要成高龄产妇的年龄，我是该老了。”

    “老了哟！”

    “的确该叫老头了。”

    “……”

    苏沁彤囧。

    完全搞不懂，这向来大嗓门，以跟她斗嘴为乐的苏首长，今天这是怎么了？！

    却听到苏首长继续开口。

    “既然你们已经认定彼此，就是对方一辈子想要一起生活的另一半。”

    “那就自己找时间把该办的手续办好。”

    “別搞出什么未婚生子的事来。”

    “我们苏家丢不起这个脸。”

    “……”

    这原本连结婚都不肯的苏首长，今天怎么突然连生孩子的事都说出来了。

    苏沁彤实在不知道，刚刚这两人都说了什么。

    却听身边的小男人立马接口道。

    “爸，您放心，我跟彤彤早就准备好所有证件。”

    “如今您这一同意，我们明天就能把证扯了。”

    “往后我就是您正儿八经的女婿。”

    “滚滚滚……”

    一点缓冲时间都不给苏首长的穆子彦，简直自找虐。

    好好的，又挨了顿骂。

    只是这次，穆子彦一改以往被骂的苦瓜脸，脸上都带着笑意。

    简直跟个傻大个一样。

    被骂了还傻笑。

    见苏首长情绪有些低落，苏沁彤示意他低调点。

    已经晚餐时间点，苏沁彤试图用吃饭缓解苏首长的情绪。

    “苏首长，咱们吃饭怎么样？”

    “出去吧！”

    “……”

    “今天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出去好好过节吧。”

    “爸自己吃就好。”

    从未有过的慈爱语气，让苏沁彤眼眶莫名一热。

    “可我想吃阿姨做的饭菜。”

    “我知道你们有节目，吩咐阿姨只做了我的饭菜。”

    “这会儿再叫她做，麻烦。”

    “你们去外面吃吧。”

    苏首长的话还没完，苏沁彤的眼泪就哗哗往下掉。

    “不，爸，我晚上就在家里吃。”

    “您还没吃过我做的饭菜，我这就给您做去。”

    “傻闺女，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这还是长大后的苏沁彤，第一次在苏首长面前掉眼泪。

    他伸出粗糙的手，想要去帮她擦眼泪，又担心擦她娇嫩的肌肤给弄伤。

    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她。

    “我就是想着我都三十二岁了，还没给您做过一顿饭，想给您做一顿而已。”

    “做饭有的是机会。”

    “改天，改天你有时间，再好好做顿饭给爸吃。”

    “你呢，从小就顽皮，竟爱惹是生非。”

    “以后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別再这样混了，知道吗？”

    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听到苏首长的话，再次泪奔。

    此时此刻，苏沁彤有种自己，彻底要离开父亲的感觉。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会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有关心她的母亲，疼爱她的哥哥，还有不怎么懂表达对她的疼爱的父亲的家。

    哪怕结婚，她也觉得自己只是多了张，结婚证。

    生活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如今叫苏首长这样一说，当真太难受。

    “不结婚，爸，我不结婚了。”

    “我就陪在你身边，谁也不嫁了。”

    苏首长眼眶也很热，他担心再继续，自己就要在闺女面前掉眼泪。

    对在一旁一直给苏沁彤擦眼泪的穆子彦，大喝道。

    “我女儿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过情人节，你还不赶紧带她出去。”

    “好好跟她庆祝一下这个属于情人的节日。”

    “你是怎么当人男朋友的？”

    穆子彦知道苏首长，不想在闺女面前掉眼泪，硬将还不肯出门的苏沁彤拉了出去。

    将挣扎着不肯出门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

    低声在她耳边安抚道。

    “好彤彤，爸不想你看到他流泪。”

    “咱们先出去，一会儿早点回来陪他，可好？”

    苏沁彤窝在穆子彦的怀里，任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嘴里哽咽着说道。

    “我突然发现，自己很不孝。”

    “从小到大，除了惹老头子生气，我就没做过叫他开心的事。”

    “好不容易，这两年不混了，却也没为他做过一件事。”

    “这就要结婚，离开他了。”

    “呜呜呜，你说他们生我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夏天衣服薄，穆子彦的胸口一下就被苏沁彤的眼泪浸湿。

    湿的不仅是衣衫，还有他的心。

    看着哭着不能自已的女人，穆子彦心都给她哭疼了。

    “好彤彤，好宝宝，咱们先不哭，不哭了，好不好？”

    “你再哭下去，我的心会给疼死。”

    “乖乖，咱们先稳稳情绪好不好？”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要娶人家，苏首长也不会这样。”

    “你简直坏死，坏死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

    “好好好，我坏，我不该让你喜欢上爱上我，想要嫁给我。”

    “不该喜欢也喜欢，不该爱也爱了，你才说这话，有什么用？”

    “……”

    穆子彦表示闹起来的苏沁彤，很叫人hold不住。

    肿么破？！

    话怎么说都没理，他表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见他不开口，沉默着，苏沁彤更加委屈。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安慰我，一点都不心疼我。”

    “是不是真的不想结婚了？”

    穆子彦头疼地挠着头，他已经把脑袋中所有能安慰人的话。

    一股脑儿都说出来。

    这会儿是真不知道，再能说什么了。

    “宝宝，我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你知道我的嘴笨，尤其面对你的时候，经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

    自己的男票是什么性子，苏沁彤哪能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呆头鹅？！”

    “连哄人都不会。”

    “你不是说，不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可靠吗？”

    “那得看时候，看时候，懂不懂？”

    “关键的时候，连个屁都不会放，我要这样的男人，何用？”

    “……”

    呜呜呜，闹脾气的女盆友，好难搞啊？！

    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穆子彦觉得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她闹脾气。

    不过，眼下还是先将人哄住再说。

    刚刚苏首长的样子，穆子彦也不忍心，这种时候叫他一个人。

    他决定舍弃自己跟女朋友第一次情人节，好好陪陪苏首长。

    “你真想做饭给爸吃，咱们就现在去买点菜。”

    “我估计菜买回来，他的情绪也缓解得差不多了。”

    这种时候苏沁彤的确，没心思跟穆子彦去过什么节日。

    她的确想好好陪陪苏首长。

    “今天太晚，自己做就算了。”

    “不过，咱们可以去买点下酒的东西回来，顺便买点啤酒回来。”

    “今天咱们就陪爸吧，要不然他一个人，我心里难受。”

    “好！”

    于是，两人开车去买了烤鸭，买了花生米，还买了好几打的啤酒。

    回到家，已经吃过东西的苏首长，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电视。

    不知道是外面热热闹闹节日气氛的对比，显得这会儿家里特别冷清，还是家里其实一直都这样，只是苏沁彤以前没去注意。

    反正此刻，苏沁彤觉得这样一个人自家的苏首长，背影给人好孤单的感觉。

    原来过去这么多年，她疏忽了二老这么多。

    她似乎从来没想过，随着她年龄一天天的增大，二老也在一天天的老去。

    往后是该多点时间，好好陪陪他们。

    穆子彦示意她收敛好情绪，别在闹得苏首长也跟着难受。

    苏沁彤整理了心情，才出声。

    “苏首长，我跟子彦突然想喝酒，只两人没气氛，您跟不跟我们喝一个？”

    还沉浸在女儿即将嫁人情绪中的苏首长，乍一听女儿的声音，意外地转过头。

    发现两个被他吆喝着出门的小年轻，一人手上拎着一个袋子，一人手上拎着啤酒。

    还真是一副喝酒的架势。

    “不是叫你们好好在外面，过情人节的？”

    “怎么又跑回来？”

    走上前把手里的啤酒往桌上一放，苏沁彤看着明明看到他们，很是开心。

    却非要口是心非的苏首长。

    “不是说了想喝酒。”

    “您跟不跟我们喝？”

    “喝喝喝，这种时候喝点小酒，解乏又解渴，不喝是傻瓜。”

    军人几乎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爱喝酒。

    这可能跟他们平日里纪律严格，丝毫酒不能沾有关系。

    总之，在能喝酒的场合，只要有酒喝，哪怕跟死对头，他们都能喝得相当开心。

    这就是苏沁彤提议喝酒的原因。

    他知道这件事，是唯一让苏首长会跟他们一起做的。

    其他的事，他都会找借口避开。

    那边穆子彦已经从厨房拿出碗筷，拿出碟子，把买回来的小菜，一并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又开了三瓶啤酒，正想往碗里倒，就被苏首长制止了。

    “直接吹瓶就好，还倒什么倒。”

    “对，直接吹瓶，喝着才过瘾。”

    “……”

    穆子彦发现，这两父女其实在很多方面的习性都相当像。

    要说他们不是父女，还真没人会相信。

    将开瓶的啤酒，往两父女身前一放。

    “好，听你们的，吹瓶。”

    于是，三人开始喝起酒来。

    边喝边聊，最主要都是苏首长的叮嘱，一会儿叮嘱穆子彦不能亏待他闺女，一会儿叮嘱苏沁彤结婚后要懂事，不能在胡闹。

    一打啤酒很快就被他干完。

    尤觉得不够的苏首长，又起身去自家酒窖了拿了酒出来。

    大夏天他拿的竟然是烈酒，穆子彦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眼神询问苏沁彤，要不要阻止。

    苏沁彤摇头。

    反正在家里，喝醉就喝醉。

    心情影响酒精浓度，原本堪称千杯不醉的苏首长。

    喝了六瓶啤酒后，又喝了小半瓶白酒，就醉倒。

    哪怕酒醉后，嘴里还不忘念叨穆子彦，要他好好对待自己的女儿。

    合力将苏首长送回房间，穆子彦又帮他擦洗了身子，换过衣服，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他没注意到，在他起身离开时，原本一片醉意朦胧的苏首长，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眼眶里有泪滴滑落……

    －－－－－－题外话－－－－－－

    上校大人的身世，彻底解密鸟……

    我不知道共享单车，其它城市有没有了。反正厦门这边，现在是随处可见这种单车，随地可以骑单车，特别的方便。

    那些来厦门游玩的亲们，想骑自行车，可以不用再特意去租，骑这个共享单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