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了汤铄一眼,“汤家家风沦丧。”
汤铄气的直抖,忍不住口中欲骂,“童亦旻,你……。”
汤步亭看了熙宁公主一眼,喝止住汤铄,面上愧然道,“驸马所言甚是,日后定会对小儿多加管教。”心中却愠怒十分,才当上驸马就敢拿乔,诚如父亲所言,此人是敌非友,是友非敌,只可二取其一。
童明月见目的已达到,不再拿势。她转而对蒙面人道:“大侠,你所劫持之人乃是一青楼女子,于你来说毫无用处,可于在下来说却是……”她故作羞涩之状,“却是红颜不换。亦旻愿意以己身换她身,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瞠目结舌,驸马爷竟然如此痴情?又看了看她旁边的熙宁公主,不禁露出了怜悯之色。
汤步亭听了若有所思,竟没有出言阻止。
那人见到童明月本就一愣,此时听她所言,更是好奇,不禁问道:“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童明月笑了笑,“当朝驸马——童亦旻。”
那人犹豫了片刻,说道:“你上前来。”
童明月嘴角一勾,提步上前。
上官锦立马拉住了她,“不准去。”
童明月微微笑了笑,“放心,我会没事的。”
上官锦摇了摇头,她可不相信。自发现那女子便是瑶琴后,她心里早已翻起醋海,此刻见这人居然弃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也要去换回瑶琴的命,酸涩之外,又多了三分不甘和七分失落伤怀。
童明月凝住她的眼睛,“自此之后,我定不会再逆你的意。”语气中带着蛊惑一般。
上官锦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双黝黑的眸子心跳不停,我该相信你吗?心中不定,手却不知不觉松了开去。
童明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转身向那蒙面人走了过去。
此情此景,众人皆愣,默默在心中叹道,驸马爷果然是个多情种。
童明月走到那蒙面人身边,那蒙面人立即用另一只手箍住了她。童明月低声对他说道:“傅大侠,你放了她,我可保你出去。”
没错那蒙面之人便是侠盗傅擎天,他听了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保?”
“你以我命相要,令他们不准来追,到了安全之所即可。”
“可是我肩受重伤,就算他们不追,我也没办法带你走。”
童明月侧头一看,果然见他右肩处中了一箭。
“箭伤有毒?”童明月惊问道。若不是有毒,区区一箭,应不能拖住傅擎天至此。
傅擎天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勉力支持,不露分毫破绽,就怕对方知道后,痛下杀手。
童明月皱起了眉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瑶琴本心中痛骂童明月不知好歹,谁知她竟然认识这个蒙面之人,不禁心中起疑。虽然傅擎天松了手,但是她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口中拒道:“我不用你换。”
童明月闻言一愣,气到:“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到底是谁?”
那边汤步亭见驸马爷也被劫持,嘴角露出一丝阴笑,他向汤铄使了个眼色。汤铄会意,立即命众侍卫,箭上听令。他对傅擎天道:“大胆贼人,竟敢劫持当朝驸马,又盗我汤府财物,罪无可赦。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替驸马讨回公道。”
童明月等听了大惊,没想到汤府竟然胆大至此,敢谋驸马之命。
上官锦亦听出话中玄机,她大惊出声,“住手,驸马还在他手里,你们想干嘛?”
汤铄躬身邪笑,“正是要救出驸马啊,公主。”
“你这般明明是想鱼死网破,置驸马性命于不顾。”
汤铄没想到这公主倒是不傻,可是为什么二哥不嫁非要嫁给这人,他狡辩道:“难道要放过贼人不成?”
上官锦被堵,却拿出公主的蛮横来,“反正不准动手,若是驸马被伤了毫毛,我定拿你们所有人是问。”她这话不仅是对汤氏父子所言,更是对在场众汤府护卫所说。
童明月见上官锦如此维护自己,心中感动莫名,她看着那娇俏人儿,眼中也不禁湿了起来。
瑶琴见此,轻笑出声,“公主对驸马可真是痴情。”
童明月闻言脸色一讪,不平道:“我都亲自来救你了。”
“都说了不用你救。”瑶琴侧过脸去不看童明月,她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热了起来。
傅擎天见要挟的这两人突然斗起嘴来,有点摸不着头脑,此时该担心怎么脱身才是吧?
因为公主之言,场面一时僵住,进退不能。突然汤铄眼中恶光一闪,他抬手起落,意思分明。上官锦见了大骇,立即冲身上前,站在了汤府众人与童明月三人之间,张开双臂道:“你们要是敢放箭,就从本公主身上穿过吧。”
众汤府护卫本得令就要动手,谁知公主如此,又犹豫了起来。眼前之人身份之尊,自己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皇上砍的。
童明月大惊,吼道:“锦儿,快让开。”自己已欠她太多,再多恐怕虽死亦不能还。
上官锦冲耳不闻,一动不动。汤步亭欲令人将公主带走,绿竹见状站到了上官锦身前抽出了缠腰细剑,她知道此时公主之命就是小姐之命。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几十黑影突然从屋顶飘至院中,与汤府众人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白色身影闪到童明月三人身边,吼道“快跟我走”。
这变故实在让人目不暇接,上官锦紧张地回头去看,却早已不见了那三人的身影,她心中一惊,复又一喜,而后又担忧起来。
绿竹却大松了口气。她自然也看出那蒙面之人就是傅擎天。这突然出现的数十黑衣之人分明就是为救傅擎天而来,小姐被他们一同带走,性命应该无虞。于是她只一心一意护在公主身边不提。
汤府众人忙于应对,待到发现之时,早已追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