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了,他停的车子不远处就是单位的路灯,将车里蒙上一层昏黄的光亮,她就在他的右侧,因为酣睡的缘故,脑袋斜歪在那里,身体却还是保持着笔挺的坐姿,整个人都保持着高难度的睡姿,密闭的车里甚至能听到她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路灯的光亮探照进来,些许拂过她的脸上,她的肤色本来就比常人要白净许多,集训半个月后虽然相比之前有明显晒后的痕迹,然而还是不合时宜的白腻,唯有两颊上隐有晒伤发红的痕迹,他打量了一眼,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说不出口的心烦气躁。
下午在半空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发火起来疾言厉色的批评了她一顿。也许是对她期望太高,因为她的起步条件比大白小张他们都好太多,身为女性细致的观察力以及学识专业性的优势都是大白他们无可比拟的。可是,那也只是仅限于师徒之间的情绪而已,仅此而已。
可是,在半空中看着她飞溅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在心底深处泛过难以形容的知觉,甚至还鬼迷心窍的想要睁只眼闭只眼纵容她的短板,虽然这个念头立马就消失的转瞬即逝了,然而,那刻的停滞也足以令他心惊。
他甚至不想去深究自己情绪突然失控的真正原因。
沈峥想到这时,正打算收回视线,忽然留意到黎江晚搭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突然猛地痉挛了下,整个人随即跟着微不可微的颤抖了下,然而,她还是睡得正熟。
不过是心悸过度的后遗症罢了。
睡梦中的她还是眉关紧锁着,多半是梦到什么不好的场景了,之前在高空中因为要想着立马收住自己突然崩溃的情绪,她无比用力紧咬着下唇,连下唇被咬破了都没有察觉,此时已然结疤了,在她的樱唇下留下一道不合时宜的血迦。
沈峥看那血迦看得颇为碍眼,突然伸手想要把她下唇上的这点摇摇欲坠的血迦掸落掉,只不过他刚伸手一点过去,突然就改而去开车门,迅速下车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猛地连抽了好几大口后这才倚在车门那边继续吞云吐雾起来。
黎江晚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才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不少。因为睡的太久,她刚醒来时整个人都还有点晕乎乎的,黎江晚下意识的挪动了下僵硬的坐姿,大概是太久保持同样的姿势,脖颈处居然不可思议的酸痛起来,她大幅度的扭动了下脖子,这么一挪动,原本虚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就滑到膝盖下面去了。
黎江晚有些狐疑的把那件外套捡起来,没想到居然是沈峥的军装外套。今天在训练基地那边看到他时,他就是穿着这件长袖正装的。没想到自己睡得这么沉,连他几时给自己盖了件衣服都没察觉到。
可是脑海里一想到之前在高空时自己快近崩溃时他一脸漠然的神色,黎江晚原本因为这件外套的那点小余温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谁稀罕你的外套!黎江晚没好气的想道,反正车内就她一个人在,她冒出这个念头时还没好气的把沈峥的外套随手往主驾位置上一扔,结果,她的臂力略大,加上那外套也颇有质感,这么一扔居然直接扔到主驾座位前面搁脚的地方去了。
难道是自己集训了半个月臂力大增的缘故?黎江晚炯炯有神的打算侧身过去把沈峥的外套捡起来,余光里突然瞥到左侧车窗那边正有人影转过来。
不会是沈峥吧?
黎江晚刚想到这时,立马心跳一百八的扭头朝向右侧的窗外假寐起来。
果然,下一秒,随着一点声响,沈峥已经坐进车内顺手关上了车门。他是坐到主驾上后才察觉到脚底下踩了什么东西,便又低头伸手去捞了脚底下的东西。
及至看到他自己的外套时,沈峥重新坐好后又往右侧坐姿夸张斜扭的黎江晚看去。
黎江晚还是固执的假寐着。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未料到耳边随即响起沈峥的声音,不冷不热的毫无起伏,自然也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难道自己现在睡得很假吗?
黎江晚心里叫苦不迭,不过都已经被他戳破了,她也只得汗颜的微转回来,低声告知了她自己现下的住址。
一事归一事,他好意给自己盖外套,自己却乱扔他的外套估计也有点过分。可是一想起集训时他漠然的无动于衷的脸色,黎江晚又不愿和他搭话。
一直到黎江晚的住处,车厢里都是诡异的安静着。
黎江晚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李佳楠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敷面膜。
“还没睡?”黎江晚进来时随口打了声招呼。
未料到沙发上的李佳楠刚看到黎江晚就被惊吓的面膜都掉下来了,“江晚,你这是去非洲集训了吗?”
“什么非洲?我去的基地是省内的最南边的城市郊区而已。”黎江晚不以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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