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湾有一句俗语叫做,小来偷针,大来偷金。
考试完的当天傍晚,叶知知冷眼看着陈建业从外头拎回来两块牙膏皮,跟赵秀菊说是从塘边草地里捡的。
这个年代的牙膏皮是锡合金制成的,有比较高的回收价值,大人们把牙膏皮攒着,多了便能换些针头线脑及洋火之类的小东西,小孩子就盼着能从收废品的那里换上两颗糖。
谁家也不会把牙膏皮往外扔,陈建业这明显的谎话赵秀菊就这么明晃晃地忽视过去了,还摸着陈建业的脑袋夸他聪明有本事。
陈建业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他总能从外头捡到些不算精贵又能值些小钱的东西来,这些东西从哪里来?自然是从别人家里摸来的。
这时候农村大白天锁门的几乎没有,就算去上工家里的门也是虚掩着,或者把大门拴上,后门还是留着门,就搭个凳子之类的,想摸进去,非常容易。
“他这是偷东西,你就惯着他吧。”叶知知站在厨房门口凉凉地说了一句,换来陈建业仇视的目光,和赵秀菊怨怪的眼神。
“你瞎说什么,没听你弟弟说这是捡的!你耳聋啊!”赵秀菊走过来看了眼院里没人,冲叶知知伸手想要拧一把被她躲开了。“你前天还从塘里捡瓶子里回来呢!你弟弟怎么就不能捡到牙膏皮。”
叶知知瞅了眼晒在窗台上的褐色玻璃瓶,再看了看灶台上那两个卷得整整齐齐的牙膏皮,没有说话。
她捡的那是个旧农药瓶子,捡回来打算带到厂里插野花用的,这种瓶子废品站不回收,有些人家就在田间用完了(农药兑水用,这时人们会用水把瓶子摇过一遍再扔,绝不会浪费一滴农药)就直接顺手扔到了池塘里。
“这话可别让我再听见你说,你弟弟是那种人吗,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头坏你弟弟的名声,别怪我撕了你。”赵秀菊见叶知知躲开也不去追,这闺女已经有些难以拿捏了,她还指着叶知知以后的工资,不好再像以前往死里揍。
“要是不听话,你那班也别去上了,省得给我丢人。”赵秀菊突然想起钱和粮票的事,“早叫你不要和陈爱红在一起,那些钱和粮票呢,你当那票来得容易,哗哗就往外花光了,这么大的闺女了,还不懂一点事儿,你要能像你弟弟一样惦记着家里,我能省多少事。”
“行,当我没说过。”看赵秀菊这样子,叶知知不想听她唠叨,她应该也是知道这牙膏皮是怎么来的,却不加以阻止反而纵容,她倒要看看以后陈建业能长成什么样子。
不出意料,晚上她的洗澡水里又是泥巴和沙子,这次倒没有癞蛤蟆,大概是觉得吓不到她,便没有捉来。
叶知知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觉得陈家人似乎还不错,结果又来了这一出,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她理解,大人可以教,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
可陈建业这个样子,又有赵秀菊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妈,叶知知摇摇头,觉得陈爱娇和原主没有长歪,大概还得感谢这女孩子不受重视的身份的赵秀菊不管也不教的关系,不然照赵秀菊这么个教法,再好的根子都得养歪。
她现在只盼着酒厂能快点出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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