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等了片刻,见他又没了后话,就不禁奇怪:“既然怀疑了,那事后你家王爷难道就没去查过?”
无论于公于私,西陵越那人都小心眼的厉害。
沈青桐可不认为他在明知道有人给她使绊子的情况下会忍气吞声的毫无作为。
云鹏道:“纵使事情再不该发生也都已成定局,那种情况下,即使是问一个水落石出,太子该得的功业也已经拿到手了,而且二小姐觉得陛下心里会觉得这件功劳应该是谁的吗?”
是的!对皇帝而言,那真的是全不重要的。
他要的,只是在北魏的事件上的一个满意的结果,其实真的无所谓做成这件事的到底是他的哪一个儿子。
即使西陵越去翻出了这件事的真相,难道还能指望这个去找皇帝告状,要一个公道吗?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沈青桐的唇角弯了弯,却是未置可否的。
云鹏盯着她,眉头更是越皱越紧。
沈青桐察觉到了,不得已,只能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了他道:“庄嫔娘娘的兄长就是如今和我家大伯同在北疆军中的那位监军吧?”
她居然会这么想?
云鹏的眼底,明显的漫上来一层怒意。
彼时沈青桐已经重新移开了目光,去看着远处被金色阳光普照的地面。
“二小姐!”云鹏咬咬牙,忍不住的开口:“都到了这时候了,您为什么一定要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们王爷做每一件事的用心呢?在他的眼里,未必就只看得到算计和利益。”
沈青桐不说话。
她也无话可说。
西陵越那样的人,是要角逐皇位,君临天下的,这样的人,真的能指望他把除了算计之外的东西摆在自己的利益之前吗?
是的!她不信他!以前不信,现在不信,将来也没打算相信。
可是明明心里对这个人有这么多的防备和否定,她却还是不得把自己和他捆绑在一起,甚至有可能需要怀揣着这份不信任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这种处境,想来真真是可悲的很。
云鹏见她这样油盐不进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更怒了。
“二小姐,虽然我说这话逾矩,可是属下还是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到了今天这一步,您这一辈子已经没有意外了,王爷他会是您是夫婿,您这样的防备怀疑他,对您是绝对没有好处的!”云鹏道。
他的语气很重,不乏带了几分威吓的意思。
沈青桐的目光落在远处,一直都没有再收回来,一直到听他说完,忽而唇角勾起一抹笑。
“云鹏!”她说,语气很平静也带着十二分的释:“去年五月,是你们王爷故意把他和贤妃娘娘要去皇觉寺的行踪透露给太子知道的吧?”
她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云鹏一愣,脸色就微微的变了。
沈青桐对自己认定了的事,根本就无须再回头去看他的反应来加以确定。
她的唇角始终带着嘲讽的一抹笑,很冷静的继续说道:“太子虽然资质平庸,但是大殿下心智不足,从一开始就丧失了皇位的继承权。太子他算是陛下的长子,更是嫡子,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个储君之位都是立嫡立长的,所以纵使昭王殿下再得陛下的爱重,也哪怕他的心思谋略都高出太子的再多,只要太子没有犯下天理不容或是有违纲常的大错,陛下都不会轻易的废弃他的储君之位而改立他人的。”
云鹏的嘴唇动了动,想要替自己的主子辩解,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沈青桐也不介意。
因为她从来就没对西陵越这个人抱着太高的期望,所以也无所谓失望,反而可以心平气和的来面对这些事:“这几年,昭王殿下的羽翼渐丰,再加上他心思谋略过人,在朝堂上已经是一面倒的压制,让太子喘不过起来,这种情况下,自然会激发了太子的逆反心理,他知道太子正i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要给他难堪,所以将计就计,把他有意迎娶沈家女的计划和皇觉寺那一行的行程透露给了太子知道。我大姐和太子之间的事,本来就是他在背后设计和推进的,有朝一日,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比如说先揪出太子在政务上的一个巨大的错处,引发陛下的震怒和朝臣的怨愤,然后再抛出他染指弟媳,私德有失的事实来,那么这件事,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她沈青桐异想天开的怀疑西陵越的用心,而是她经历过,也见证过。
前世的时候,他便就是这么做的。
他真的是要拉拢沈家的关系吗?
本来沈青桐还不敢太确定,可是今天听到他和临川公主之间的渊源了,一切好像就都了答案。
当初他会选择沈青荷,或许一方面是看中了沈慵在军中的地位可以成功迷惑太子西陵钰的视线,同时也有更多一方面的原因还是因为沈青荷那蠢货比较容易上钩,也更好操纵的吧?
西陵钰是西陵越故意放消息引去皇觉寺的,为了布局埋线,为了夺位,他不惜自己给自己找了一顶绿帽子来戴。
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
可怕到——
无论怎样,你都不敢放下戒心来相信他的。
云鹏本来是想劝和的,没想到自己最终会弄巧成拙,这时候便有些急了。
“二小姐!”他上前一步,还是尽力的解释,“就算王爷他为了上位而用了些非常手段,可凡事都不可以一概而论的,至少现在您拿不出证据来说他也是在算计利用您的吧?”
相较于云鹏的据理力争,沈青桐反而显得心平气和。
她抬起眼睛看着云鹏,道:“也许他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可以云鹏,有前车之鉴,谁又能保证哪一天他不会又是一时兴起的突然就改了主意,也把我推出去做了靶子或者垫脚石?”
她就是怀疑,就是信不过西陵越其人的人品,并且都不屑于掩饰的。
云鹏一个耿直的汉子,嘴皮上磨不过她,被憋得面红耳赤。
沈青桐看他这个样子,倒是好心情的笑了,“其实你也不必这么介意的,所谓的民不与官斗,人不与天争,我自己是个什么分量,有多少斤两自己都心里有数。我分得清楚轻重,如你所言,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以后和他就是坐同一条船的,除非他是要对我磨刀,否则无论是他要砍谁,我大抵也只会是把刀磨好了递给他的。”
云鹏的脸色,一瞬间就憋成了猪肝色——
好吧,虽然他知道他家主子不是啥好人,但是二小姐您这话说的他也太不是人了吧?好在是王爷没在跟前,要不然这话被他听到了,估计咱俩马上就都不能继续做人了……
鉴于他家未来的王妃娘娘太犀利通透也太直白彪悍了,云鹏干脆就不再试图昧着良心替他家王爷说好话了,只是心里忍不住的碎碎念,祈祷他家王爷千万别作死,砍谁都行,就是千万别得罪了自己心血来潮决定要取回来的媳妇,一致对外没问题啊,反正他家王爷人缘差,外头没几个看他顺眼的,随时抄家伙开练的,可千万别关起门来两口子也互相捅刀子,那他跟云翼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好吧,此时自觉的脱到只剩一条裤子的云翼已经自觉的在绕着皇宫兜圈了。
两个人,站在树下又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西陵越才和之前西陵钰那一行人一道儿的御书房里出来。
他倒是忘了沈青桐在外面等他,一抬头,看到站在远处广场尽头的那一抹纤秀的又被云鹏反衬的十分娇小的身影时候,心情突然就在一瞬间莫名的愉悦起来,唇角也不自察的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西陵钰也看到站在远处的沈青桐了,眼神冷了冷,扭头过去继续和旁边的人说话。
西陵越也不管他,直接一撩袍角,快步下了台阶朝沈青桐这边走过来。
沈青桐只当他是从皇帝那里得了什么好处,总之他的心情好,她也没理由不高兴——
至少要被波及遭殃的几率要小上很多。
“殿下!”云鹏拱手,往旁边退了两步。
西陵越走过来,脚步没停,斜睨了沈青桐一眼,道:“走!出宫!”
他的态度从来都傲慢又目中女无人,沈青桐i早习惯了,也不和他一般见识,转身跟着他往前走,刚走了没两步,迎面又见一个穿着绛红色锦袍的半大孩子走过来。
那孩子十来岁的模样,已经可以称之为少年了,只是眉目间还略显得稚嫩。
他身后还跟着个步子有点蹒跚的穿红色袍子的小胖墩,因为少年的步子走的有点块,这个圆圆的团子小脸通红的直喘气。
见到西陵越,两人就停了下来。
“三哥!”那少年先拱手行礼,礼节上已经是十分的熟稔周到了,客气有余,亲热不足。
刚蹭到他旁边的胖墩儿也有样学样,作揖道:“三哥!”
说完,就一双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眨呀眨,好奇的盯着西陵越身后的沈青桐看。
西陵越和他说不着话,就仍是一脸冷傲的冲那少年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父皇叫人传了口谕,说要考校我和小七的功课。”六皇子,瑞王西陵卫道,他倒是不好奇,说着就很敷衍的看了沈青桐一眼,又对西陵越道:“听说父皇刚给三个指了婚,臣弟提前跟三哥道一声恭喜。”
西陵越没说话。
他就回头招呼了一声身后那胖小子,“我们走了!”
那胖墩却似乎是对沈青桐很感兴趣,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还不停的回头盯着她看。
那孩子看着圆滚滚胖乎乎的,挺可爱。
沈青桐也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他两眼。
西陵越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再一回头,就见那小胖子正露出一口米粒牙冲着她笑。
西陵越顿时就又黑了脸,转身回来扯了沈青桐,扭头就走。
沈青桐猝不及防,险些被他拽一跟头。
西陵越没有直接出宫,而是拎着她又回了永宁宫。
沈青桐一愣,满心的防备:“做什么又回来?”
想起陆贤妃和柳雪意那俩就心里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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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越你不仅是个坑,而且还是个渣,荷花姐被坑的也是醉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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