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这一年炎炎夏日的六月,太皇太后在上林苑遇刺,此刻无一生还,皆死于凝香公主身边的红衣少女之手。
七月,持珠割了一位夫人的舌头,理由很简单,那位夫人背地里说上官浅韵是没人要的烂花,恰好被路过的上官浅韵听到了。
事后,上官君申不止没去问罪他的小公主,还命人赏赐不少东西送去昭阳殿,给他的小公主压惊。
一时间,宫里人,皆对皇上宠爱这位凝香公主的程度有了新认识。
自此后,所有人,皆对这位猖狂狠辣的凝香公主十分畏惧,敬而远之。
“天之骄女,掌上明珠”这句话,也便从宫里,流传到了民间。
宣平二十三年,上官君申因病驾崩,长子上官羽奉遗诏登基为帝。
玉京秋成为太后,掌管后宫,以守孝之名,将上官浅韵软禁与建章宫。
平和二年,太皇太后中毒危矣,临死前下了一道懿旨,命当朝大将军展君魅,三日内迎娶上官浅韵进门。
三日后,承天国的掌上明珠出嫁,嫁的是位将军,也算是达到上官浅韵之前的期愿了。
在才之前,曲霜曾去找过上官浅韵,问她:“你可愿随我歌遍天涯?”
上官浅韵对此浅浅淡笑:“你无法保我安好。”
曲霜放手了,一人一琴,离开了长安,自此形单影只独行天下。
上官浅韵嫁给了展君魅,夫妻间没有恩恩爱爱,只有相敬如宾。
五日后,太皇太后薨世,举国哀悼。
平和三年,展君魅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帮着上官珝夺了上官羽的江山。
逼宫那一夜,上官浅韵亲自持剑捅进了玉京秋的胸口上,她终于能闭上眼长舒口气了。
父皇,皇祖母,这个仇终于是报了。
母后,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玉京秋临死前狠狠怒瞪她,咬牙切齿:“你囚君弑母,大逆不道,必遭天谴!”
上官浅韵一脸冷漠道:“你又非我生母,不过一个继母而已。”
不!玉京秋连个继母也不是,最多算是母凭子贵的妾,死后也不配与他父皇合葬的妾。
平和三年的冬天,大雪纷飞,掖庭的地牢里,上官浅韵去见了半死不活的上官羽,这个帮着他母亲一起残害父亲祖母的逆子,
上官羽在见到她时,便咒骂道:“上官浅韵,你这般蛇蝎心肠,朕死……也不会放过你!定要冤魂……纠缠你生生世世。”
上官浅韵勾唇冷笑道:“若我把你镇在佛寺之下,我看你,还能不能超生。”
一个被镇的魂飞魄散的他,还如何能来化作厉鬼纠缠她生生世世?
昭阳二年,上官羽被毒折磨了一年多,终于在哪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毒发身亡了。
上官浅韵也兑现了她的承诺,花钱修建了一座寺庙在城外,把上官羽的骨灰,镇在了伏魔寺下。
这一年的六月,天气很是炎热,宫里出了件事,上官珝的母亲魏太后,宣召上官浅韵进了宫。
管家墨曲来此,慢悠悠的说:“将军,可不好了,太后忽然宣公主进宫去了。”
展君魅淡定读书道:“有太皇太后在,公主无事。”
墨曲轻笑道:“将军,太皇太后早没了。”
展君魅沉吟片刻,淡然道:“还有持珠。”
墨曲咬牙一笑,起身离开,他的媳妇儿,凭什么要帮着保护他媳妇儿?
这一日,墨曲又来了,坐下来喝茶慢悠悠道:“将军,又不好了,公主让人把昌邑王妃给打了。”
展君魅淡定的继续练武道:“大姑子打弟媳,那是家规,本将军管不了皇家家规。”
墨曲又被气笑了,可下令的是哪位公主殿下,动手的却是他媳妇儿,这罪名他媳妇儿背不起。
八月金秋,墨曲又来了,这会他很淡定的慢悠悠道:“将军,这会真是很不好了,柳丞相请公主去了酒楼吃饭,结果……”被丞相未婚妻给撞上了。
展君魅闻言,已如一阵风般离开,再也淡定不了。
墨曲就知道,针不扎到谁的肉,谁不知道。
柳亭,这位差点成为上官浅韵驸马的人,就是展君魅眼里的毒刺,一辈子不共戴天的仇人。
黄粱一梦,梦了人醒。
授尊二年,春。
疏林山庄
在过去数个月后,展君魅终于等到她的手指动了。
上官浅韵眉心轻蹙,双眸缓缓睁开,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从窗户洒进来的光亮,她望着守在她身边男子,笑了笑:“子缘!”
“人已醒,贫道告辞!”忘机双目无神,一挥拂尘,转身便要离去。
“无痕!”上官浅韵如此称呼忘机,见到忘机如此反应,她便知他没有记错,忘机的前世就是无痕,无痕是帮着南露华害他的元凶之一。
忘机双目无神的站在门口,唇边笑意浅淡道:“凝香公主,你都记起来了?”
上官浅韵望着忘机的侧脸,淡笑道:“我做了一个梦,在哪个梦里,我的命运被扭转了。”
忘机轻笑一声,颔首淡淡道:“那真是很好!自此后,凝香公主你……也可放下前尘过往了。”
“你欠我的,一双眼睛,也当还够了。”上官浅韵望着忘机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忘机的师父,也许哪位老者,也是在为他笛子赎罪吧?
故而,才会帮她解开前世的封印。
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何她那么仇视南露华了,原来前世她死后,南露华竟然让人封印了她的肉身,留了她一魂在肉身里。
真不知道,南露华为何那样恨她,竟然连她死了,也不肯放过她?
忘机离开了疏林山庄,在失去双眼后,忘机便记起了前世的记忆,那是他年少过于好奇,对什么都想一尝试。
当他师兄天机子推算出,说上官浅韵的运势太强,若是她在,承天国必然会连损二帝,才能真正的安宁下来。
而有帝王运势的上官羿,也在其中之列。
南露华为了她唯一的儿子,便找到了他,让他摆下一个镇压大阵,把上官浅韵镇压在了陵墓之中,生生世世,再也无法去破坏上官羿的帝运。
可人算不如天算,前世他欠下的债,却被今生他的师父帮着还了。
如今,他们也算两不相欠了,自此后,他们也不会再相见了。
缘了,人去也!
上官浅韵收回目光,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他消瘦了好多,也不知道她这一梦睡了多久,感觉与他好似过了好几辈子再见似的。
展君魅握着她抚摸他脸颊的小手,温柔笑问:“你的梦里有我吗?”
“有啊!将军很冷,也很会吃醋。”上官浅韵望着他熟悉,又好似陌生的温柔,好似一辈子了,才见他这样温柔笑对她一次,这一梦当真梦了好久呢!
“那真好,你的前世有我,你的今生还有我,你的来世我还要占据,只因你是我无法忘怀的妻!”展君魅抱她在怀里,这些日子以来,他真的很怕她一睡不醒。
可她醒来了,没有因为前世的种种,便抛弃了今生的他。
“都知道了?”上官浅韵嫣然笑问,感到他轻点头,她又笑问:“那你害怕吗?于世人而言,我可等于是个活鬼呢。”
“只要是你,我就不怕。”展君魅抱着她,这一刻很真实,他抱着的不再是一个沉睡的躯壳,而是有她这个灵魂的爱人。
上官浅韵在他怀里笑着闭上双眼,这就好,她真的也期待与他来世再相守呢。
授尊三年,安皇后诞下一子,取名上官香,封太子。
而此时的上官浅韵与展君魅,那绝对是两个最不像话的父母,竟然把孩子丢给别人后,他们去天涯海角浪荡去了。
今儿,他们来到了一个叫百花城的地方。
这里每年四月都会举行花神祭,与其他地方的花神祭日子不同,习俗也不同。
他们会选花神,可花神却是男的。
上官浅韵听了这个,便拉着展君魅去买盆艳红红的牡丹花,挤入人群中,观看上台的各家美男,真是太风景独好了。
展君魅眼角抽搐了下,想着,他媳妇儿不会又出怪招,让他去参加这个花神赛吧?
上官浅韵拉了拉展君魅的衣袖,双眼满是兴奋之色的望着台上,低声催促道:“快带我上去,我要参加花神赛。”
“什么?你参加?”展君魅觉得他家媳妇儿好天真可爱,他当台上那群老狐狸都是眼瞎的吗?会瞧不出来她是个女子吗?
上官浅韵拉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动,她便瞪眼了。
展君魅被她瞪眼瞪出下意识来了,然后,等他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在百花台上了。
“哇!美男啊!”台下围观人群中,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展君魅怀里还抱着一盆艳红红的牡丹花,他已经看到了,有人过来了,估计是来赶人的。
那人到来,拱手客气一礼,缓缓抬起头来,竟然是熟人。
“南忌?”上官浅韵很意外,南忌自上官羽死后,他可已经消失多年了。
“在下纪心,有请姑娘下去,今儿只选男神。”南忌已改名,上己下心,是为纪心。
上官浅韵已看不到南忌脸上的伤痕,也不知道是谁为他医治好脸上的伤的。
“纪兄,你寻到故友了?”一名湖绿色衣裳的男子,怀中抱着一盆淡墨牡丹花,笑意浅淡的走过来。
“初夏?”上官浅韵觉得他是眼花了,因为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初夏,可这人却与初夏不一样,他温雅之中却不失洒脱气度,可见是个心胸宽广的随性之人。
那男子微微一愣,而后笑说:“在下夏茗,春夏的夏,香茗的茗,乃本地医馆一大夫,姑娘以后有病,尽可来神仙馆找在下,看在你是纪兄的故友份上,我不收你诊金,只给点药钱就够了。”
“你才有病。”上官浅韵自认她与展君魅游迹天下这些年,也帮人看过病,可就没像这个人这样,竟然巴望着别人有病。
夏茗这一番好意,竟然又被人误会了,也是心累。
“夏茗,今年你要是进步了前三,我就嫁给纪心去,让你一辈子抱着你的药罐子过下去。”台下一名身穿草绿曲裾的少女,双手叉腰,摆明一副威胁人的样子。
夏茗转头看向身边的好友,幽怨的说:“你根本不是我朋友,你就是专来挖我墙角的。”
南忌但笑不语,他们这两个欢喜冤家,他早习惯了。
上官浅韵已拉着展君魅离去,南忌曾欠初夏救命之恩,如今他能留在这个地方,补偿一个长得像初夏的人,也算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至于他们?唉!本就是一个过客,何必与别人争什么名头,反而害人家错失姻缘呢?
南忌望着他们夫妻离去的放心,抿嘴笑说:“这才是朋友!好了,没人和你争了,今年你一定能拿第一,兄弟我去给你准备酒席单子,你们成亲的酒席,我那酒楼全包了。”
“真的?好兄弟,等你娶媳妇儿,我一定让你早生贵子。”这会夏茗不敢提病的事了,他怕纪心会气的一脚踹他下台去。
南忌嘴角抽搐一下,他可不敢吃夏茗开的药,毕竟他生意挺红火,日子挺逍遥,还没活够呢,怎敢吃夏茗的催命药?
百花节,夏茗还是没当第一,第一被一盆花夺魁了,就是展君魅留下的那盆红牡丹。
不过还好,夏茗得了第二,也可以娶媳妇儿了。
授尊四年,杨辰领兵扫平匈奴,战场之上,与穆齐尔一战,胜!
穆齐尔临死前,还在遗憾,为何他这一生,不是死在展君魅手里的?而是死于杨宸这个曾经无名的小卒手里,当真是终生憾事!
杨宸平定匈奴功绩卓著,回长安后,他推掉了所有封赏,只只求了一道赐婚圣旨。
同年九月,当今皇上嫁姑奶奶,曾经的阴安大长公主上官思容原来没死。
当上官思容卸去持令尊主之职后,上官氏便出了一位男持令尊主,他便是于陵王上官翀,当今皇上的十哥。
朝歌入朝为官,接手南段曾经的位子,御史大夫。如今与柳亭一起辅佐上官翎,为国之两大顶梁柱。
承天国,在上官翎继位四年,已呈现繁华盛世之景,这多亏上官翎不辞辛劳治理国家,任用贤臣。
如今的承天国,文有柳亭与朝歌,武有杨宸与雷飞腾,智者有庸才哪位不愿入朝为官的贤能,背后还有风家少主风谷为盾,可谓之满朝文武,皆为贤臣猛将。
授尊五年,天机子卸任离去,实在是受不了展家那个小魔女了。
天机子此离去后,国师府便空置了,只因他弟子中,再也无人可承继他衣钵了。
授尊七年,上官浅韵与展君魅踏上了去往西域之路,中原山川都被他们游遍了,他们想去西域看看那样异国的风情。
他们先抵达了乌孙,在乌孙逗留了四五日,之后便离开了。
这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游玩之地路径过龟兹、焉耆、若羌、最后来到了异域风情浓郁的楼兰。
在楼兰,他们换上了楼兰服饰,白日在城中游玩,晚上一起在屋顶上看星星。
上官浅韵闲来无事,便问了一件让她不解很久的事,她望月笑问:“我当年痴呆之名在外,你为何不拒婚?”
展君魅望着星月,唇边含笑道:“师父说过,姻缘天定,不可躲!”
上官浅韵嫣然一笑,转头望着他比月光还美的侧脸,笑说道:“你师父乃我皇祖母故人,出家人亦会打诳语。”
展君魅点了点头,转头笑意温柔的望向她,说一句:“我知道!”
上官浅韵望着他,笑叹道:“知道你还娶,傻子。”
展君魅眸含柔情,执起她素手,落下一吻:“不娶当初的你,又如何得到而今的你?”
上官浅韵嫣然一笑,歪头几分羞涩道:“你倒是个聪明的,夫君!”
展君魅淡笑不语,就算当初傻,遇上她也变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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