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跌进去,心里怕极了。”
“于是,你也学着她的样子栽了进去?”江沅顿时了然。
“嗯,她身后是水,我身后也是,小秋子水性又好,我就装做被她推了下去。”呈钰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惊惧不安,何况她肚子里还有父亲的孩子,他装晕躺在榻上听着宫人的话儿,心里越听越怕,“我会不会连累到娘亲?”
“傻孩子,放心吧。”江沅揉揉他的脑袋,她和宋延巳千算万算,怎么没算到呈钰会跟着一起跳下去,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凭着本能先去洗脱嫌疑,这法子好用可是太危险了,而她又不能万事告知于他,只好安慰,“以后不可如此,万事都有娘在。”
“早知道钰儿就不去那了。”呈钰红着眼小声的嘟囔道。
“为什么不去,这是钰儿家,只有她们敬着你的道理,断没有你躲着她们的说法。”江沅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神渐渐冷成冰渣,太子冬日推有孕的姬嫔入湖,致其小产,又恰逢圣上要回宫的前几日,“主意竟然打到我儿子身上了。”
“母后,钰儿该怎么办,父皇会不会怪我?”呈钰现在内心才平静下来。
“不会,珏儿只要乖乖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母后。”言罢,江沅便唤碧帆去凤起殿取了她匣子里的一枚小瓶,那是多年前孟习之送给她耍着玩的百枝红,涂上些许便可以使肌肤滚热如染病症,被她逃出永明的时候带了出来,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如果说姜充衣怀上身孕,结果没多久就落了胎,在宫中是大事。那么太子落水昏迷不醒可就是大事中的大事了,要知道如今陛下可就这么一个实打实的儿子。
一时之间后宫乱作一团,消息传到宋延巳耳中,原本六七日的行程,生生被他三天就行完。
呈钰早就被接到了凤起殿,这几天也不用读书,只日日跟着江沅在殿里耍。直到宋延巳入宫门的消息送上来,呈钰才又擦了嘴角的渣削乖乖地躺到床榻上,江沅先抹了些百枝红在他身上,又随手摘了些冬薄,挤了汁液在帕子上,辣的眼眶通红,似哭了许久的样子。
太子高烧不退,整间太医院皆寻不出理由,宋延巳如今一入宫就往凤起殿赶。刚踏进殿门,就看见江沅伏在桌案边抽泣,眼睛肿的像两颗核桃,顿时大火,在殿内冲着太医大发雷霆。
他已经许多年没这般动怒,茶盏直接砸在地面上,碎成满地的瓷片。
“姜充衣那边来人……”有内监顶着压力而报。
“滚!”宋延巳原是准备让她把孩子留下来,到整治姜家的时候无需再多寻理由,只一句妄图混淆皇家血脉其心可诛就可了解,没想到中途出了这么大的差池,“谁能告知孤太子为何昏迷不醒?”
太医被问得满身冷汗,第五先生眨着三角眼,看看江沅,又瞧瞧床上的小人,捏着胡子不言。
“陛下,此事不可不查!”这戏做的差不多就得了,宋延巳如今被怒火烧了心绪没反应过来,等他静下心来自然会发现个中问题,江沅借机拉着他的手臂要求彻查。
宋延巳看着江沅略带闪躲的小眼神,心中就有了一番思量,只是他悬着心赶得这般急,她却欺瞒于他,多少有点不悦,等又把人敲打了一遍,才让他们全退下。
殿内空气凝结,江沅绞着帕子,不敢瞧宋延巳的眼睛,连呈钰都有些不安,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瞅向宋延巳,结果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连忙闭上眼睛,僵硬的又把脑袋拧了过去。
“你们娘俩便是这么欢迎我的?”宋延巳冷冰冰开口。
江沅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连忙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去,端着个娇俏可人的模样,试图转移,“中离,你莫要气,栖安那边如何了?”
“好得很。”宋延巳手指挑着江沅的下巴,与她对视,“宫里呢?”
好吧,又转回来了,江沅见躲不过,索性拉着他坐下谈,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与他细说了遍,“你知道咱们蜀国最忌讳巫蛊之事,兰美人被我抓了个正着,若是不严惩以后还了得。”
“姜燕婷这事呢?”
“是她先算计钰儿的,钰儿落水是真,病了也是真。”江沅也不再瞒他,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只不过没那么严重罢了。”
“对。”床上传来弱弱的赞同声。
“起来!”
宋延巳一声令下,床上立刻蹦下来一个只穿着里衣的小小少年,眼睛里流光溢彩,那有点病症的影子。只是下一刻,人就被碧帆抱出了内殿,去了偏殿呆着。
“你要如何?”
“不如何。”江沅垂着眼角,手指不停转着在胸前的碎发,她这回要借着姜燕婷的手把谢嘉言彻底给挖出来。
宋延巳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微捻动,他在栖安一事上动的太大,铁矿的事瞒不了多久,到时候谢生平不出意外必会反扑。如今万事俱备,就差江忠嗣手中的那股东风,宋延巳有些不确定,江忠嗣这辈子到底会不会把那人给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