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眸色突然转冷,凌厉如冰刃,白青亭不觉问道:“怎么了?”
“终有一日,必报居德殿围杀之仇!”君子恒轻声缓言,声调并与平常无大不同。
只是她听得出来,在这平缓的一句话当中,他认真而绝决,他既已说出必然做到。
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何止围杀之仇!”白青亭冷道。
君子恒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她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
这样的气氛有点奇怪,还有点可疑的热。
“蔡德妃呢?”白青亭想打破这样的气氛,又想到蔡德妃,于是转而问道。
“就像皇后娘娘拼了性命替太子殿下担下一切罪责一般,蔡夫人也力保了蔡德妃,可惜皇后娘娘临死想拉个垫背的,牵扯出她与蔡德妃合谋欲将你围杀于居德殿中一事给供了出来。”
“蔡夫人想力挽狂澜,便也说出那三十名黑衣人乃太子府死士,可惜……”
君子恒说到此处,白青亭接过道:“可惜死无对证,黑衣人皆死于我与小二之手,那射我冷箭之人必有未能抓到吧?”
君子恒微敛眼帘,“我命小一暗中紧随钟淡,那日小一跟踪钟淡一路入宫,可入了宫,小一只跟到居德宫,钟淡便失了踪影,再待小一寻到居德殿……”
已然晚了,白青亭已中了冷箭,射出冷箭之人也跑得了无踪迹。
为此,小一七日来身心受尽了折磨。
“怪不得小一。”白青亭说道。
君子恒心知她所言在理,可他却无法释怀无法忘记,她毫无生气满身是血地躺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白青亭反手握住他的手,再次认真强调:“怪不得小一!”
君子恒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道:“我未真正怪过他,只是他自已过不了自已的那一道槛。”
白青亭想起小一那副忠心至极一心为主的性子,便深知君子恒所言是事实。
当初她不过将手术刀举至君子恒颈脖处一会,他便恼了她好一段时日。
现今他将钟淡跟丢,而钟淡还极有可能便是那放冷箭射杀她之人,他怎能不自责?怎能不自苦?
多想无益,白青亭打算等她好一些了再见见小一,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我终归无事,蔡德妃也是受了皇后娘娘蒙骗方会一时糊涂,不知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陛下心中澄明,怜蔡德妃一心为安遂公主,便也从轻责罚,只是将蔡德妃降为蔡嫔,以示惩戒。”
听着君子恒的话,白青亭却也明白了。
她再受皇恩,终归只是一介女官,说穿了便是一个奴婢。
皇帝能如此降级蔡德妃,除了稍安她差些殒命于居德殿的心,更是为了令蔡德妃谨记此次虽是为女实则糊涂愚蠢至极的行为,令其今后莫再犯方是皇帝真正用意。
“安遂公主尚未及笄,蔡德……蔡嫔应是尚住于居德宫,以便照料公主成年,对么?”白青亭猜道。
君子恒回道:“确实如此。三皇子殿下已被陛下赦令前往皇陵守陵,皇贵妃伤心过度,自请闭宫吃斋念佛,为陛下为天朝祈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