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横——”
谢云说罢,也不理魏索那裂眦嚼齿想要把他生吞一样的目光,径直走到那少女的躲藏处。
“姑娘没有吓着吧?”谢云见那少女惊惧之色未定,摇头一叹,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几吊子钱,递给少女道:“这几贯钱你看看够么?拿去好好将你父亲安葬吧。”
少女惊愕得睁大了眼睛,连忙摇手拒绝道:“郎君,不需要这么多。小女子只需要两贯钱便够了。”
“无妨。”谢云摆摆手大笑道:“除去葬父的钱外,剩下的你拿去找个活计好好养活自己。这世界还是很美好,你要坚强生活下去才是。”
那少女先是一怔,旋即断然摇头道:“郎君既然已经出钱助我葬父,小女子又怎能不知感恩而接受公子的赏赐呢?郎君还是将其它几吊钱收回吧。请恕小女子不能收下!”
“你这女孩子又是何苦?”谢云苦笑道:“不过是几吊钱罢了。姑娘还是收下吧。不然你以后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没有钱谈何容易?”
那少女听完,眼眸中顿时滑下几滴晶莹的泪珠,她擦拭着眼中的泪水道:“郎君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不过除去葬父的钱外,其它的一分一毫小女子都不能接受。便是这葬父的钱,待小女子安葬父亲后,也定当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郎君相助之恩。”
“呃?”谢云一怔,有些无奈的问道:“不过就是一点钱罢了。怎么又扯上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的事情上来呢?”
“灵芸在此跪了这么多天,延寿坊众人因为惧怕那魏索的权势,权都不肯仗义相助。郎君今日既助我葬父,便是我楚灵芸的大恩人。家严从小教导小女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楚灵芸身无长物,便只有跟随郎君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才可报答。”
谢云大为无语。不就是区区几吊钱的事情而已,犯得着搭上自己一辈子的生活,去充当别人的奴婢么?况且自己也不过是因骑虎难下才相助之,本身也不见得有多么古道热肠。若是厚着脸皮答应这女孩子的请求,那他与这魏索又有什么不同?
“姑娘是叫楚灵芸吗?楚灵芸……倒也真是个好名字。”谢云对少女潺潺教诲道:“我说灵芸姑娘,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属于自己的,并不需要为别人而活着。你与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也只是因为一时的不忍才出手相助。我们之间并没有谁亏欠谁的问题。你还是好好的拿着这笔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何苦因为这点小钱,就心甘情愿跟随别人,然后被别人的生活所束缚一生呢?”
谁知那楚灵芸闻言却正色道:“所谓受人恩惠,必要尽心图报。倘若郎君不收下灵芸,那么就请将钱拿回去吧。灵芸在此叩谢公子恩义。”
谢云见她如此坚决倔强,长长叹息道:“也罢也罢。你先把钱拿去好生安葬你的父亲吧。若是之后你还是心怀此念,就到南城的安乐坊去找我吧。”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楚灵芸忽然展颜问道。
“我叫谢云。”谢云摆手笑道:“好了。这里怕还是不安全,你还是先收拾好,然后回去先吧。”
那少女露出释然的笑容,正点头要按照他的吩咐收拾,抬头一望时,脸色倏然变白。她大惊之色摆手道:“公子小心身后——”
谢云一怔,随即顺着她指的方向回首望去。却霍然发现原本已经被打趴在地上的魏索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型手弩,正恶狠狠的瞪着谢云。
“手弩?“谢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觉得身上寒意四起。
只见魏索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手弩瞄准了谢云的身前方向,他左手从腰系的囊中取出一置小型弩箭,嘴角抹上一丝毫不掩饰的阴冷狠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