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的的确确是娘的。”百里秋水的目光当中已经凝结满了冰霜,“这是蓉贵妃赏赐给我的东西里面,我转手送给娘的。给娘的东西,我是不会看错的。”
“小姐!”罗柔的视线扫在那被掀开的锦盒上,“盒子里面还有东西!”
百里秋水沉着脸,将那钗放在桌上,细细查看那锦盒,这盒子果然是夹层的,她轻轻晃了晃,里面立即便响起一阵轻微碰撞声。她打开了那夹层,顿时觉得脑中嗡鸣一声
在那夹层里放着的,是一个被红布包起来的东西,这东西一拿出来,花琼顿时惊骇地捂住了嘴巴,那用来包裹住里面物体的,正是五姨娘先前日日夜夜在手里绣着的嫁衣一角。五姨娘的针线活儿她是认得的,百里秋水自然更是清楚。
倘若只是有这样一块红布便也罢了,但这红布上头,却浸染了斑斑血迹,硬生生将那艳红的颜色,给染成了浓重的褐红,一股浸透了血气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见百里秋水要把它打开,花琼禁不住低呼一声,想要阻拦,却始终没能来得及。只见那红布一松,里头的东西骨碌碌地便滚了出来,滚落到地上,无助地静止不动了起来。
那是一截断指,一截女子的小指,上面还留着那个熟悉的疤痕,尽管它的颜色已经由原本的粉白变成了如今的青紫,上头还布满了斑斑血迹,但都无法遮掩住那道熟悉的疤痕。
“小姐!”罗柔惊呼一声,一把将一头栽倒到一旁的百里秋水搀扶起来,“小姐,小姐!”
百里秋水脸色煞白,手指僵硬地蜷曲起来,一开口,却是止不住地呕吐了起来,直吐到上气不接下气,连胆汁都一并吐了出来,整张脸变得毫无血色,嘴唇颤抖着,一双清丽的眼眸却迸射出了一道刻骨铭心的恨!
“小姐忍忍,奴婢这就去找大夫来!”花琼忍着泪,正待要往外快步跑起来时,却被百里秋水一把死死扯住。
百里秋水狠狠咬住下唇,一双瞪大的眼睛,令人几乎不敢直视,她像是僵住了似的,死死扯住花琼,良久,才嗓音沙哑地开了口:“不必去了。”
说罢,百里秋水这才缓缓松开手,将地上那截断指小心捡起,包回那块红布,交给了罗柔,“去找一处好地方厚葬,立碑时要刻……不孝女,百里秋水。”
“小姐,这只是一截指头,姨娘她兴许人没事的。”罗柔也有些懵了,有些语无伦次,却不知道该如何真的安慰她,只能支支吾吾地猜测着,也许五姨娘并没有出事。
百里秋水却只是淡漠地摇摇头,“去吧,按我说的做。”
这东西虽然是以轩辕浩的名义送来的,可实际上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谁,百里秋水心里清楚的很!
自己的出现,毫无意外地勾起了廖于海心里的仇恨,可他却迟迟未能动的了自己。这次沁妃设计,却让他费尽心机勾结到的姚府一败涂地,他心里的恨意只会与日俱增,而不会有半分减少!他能够找得到五姨娘,怎么可能只是轻描淡写地取了她一只手指?想必在他的人找到五姨娘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毙了命!
这截断指,并不是廖于海的恐吓,而是池裸裸的报复!他是想要告诉她,曾经她让他饱尝过的,家破人亡,失去一切的痛苦,现在他也要一并还给她,让她也来饱尝这种痛苦!
百里秋水攥紧那钗,掌心几乎要攥出水珠,一双被浓雾所掩埋的眸子,却隐隐透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廖于海……”
再次见到廖于海,她本无意要与他苦苦颤抖,可他实在欺人太甚,这根本就是在逼她,逼她将其赶尽杀绝!
“安排马车。”百里秋水将钗小心地别在了自己的发间,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有那声音似乎还残存着一抹余怒未消的轻颤,“去安王府。”
“是,小姐!”花琼抹了把眼泪,用力吸了口气,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不多时,马车便已经备好,换上一身素衣的百里秋水,带着一只黑色面纱,一路沉默地上了马车,向着安王府一路而去。
就在她上了马车之后,一个人影在董府前面的小巷深处轻轻一闪,探头看了看那绝尘而去的马车,随即又是一闪,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小姐,您这么做是为了……”路上,花琼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